鬼王令来的倒是时候!
但自己的父王不是没了么?蓁蓁心内疑惑,把布条放在几上,蓝眸一转,望向陈挺。
陈挺解释道:“这鬼王令是前代鬼方王,你的祖父所下。
当年你父王尚是王子时,便寻得一张矿脉图,于是鬼方王便下了此令。
后来你父王寻得虎符,继承王位,却没有着急去挖矿,而是选择隐藏了寻得的矿脉图,继续寻找其余的两张。
他曾言,唯有全部寻得三张图,才算对得起祖先。”
或许因养父突然爆出蓁蓁是王女,让她至今无家可归,亦或是父王当年的惨剧,乃身边奸细所致,现在的蓁蓁,并不相信虎符调来的兵,会死心塌地为她。
在蓁蓁心里,这些兵,心属于谁,她完全不知,反而是南城三巷姬府内,新得的死士们,更让她放心。
用这种方式收人,似乎有些残忍。
但更残忍的,是把他们全部杀死,抛入乱坟岗。
相比之下,喂食“忘情”,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窗外,太阳似乎挣脱了乌云,一片阳光灿烂,但几瞬之后,又恢复了暗沉。
矿脉图这条路,她不能指望双绝,因为那曾是父王的力量,而她需要的,是丰满自己的羽翼,用自己信得过的力量,去取得矿脉图。
纤手端起茶盏,蓁蓁揭开杯盖,细细吹去浮在上面的茶叶,轻抿一口,神色认真道:“挺叔,我想知晓,虎符所调之兵,从何而来?”
风从窗外吹来,烛火微微一晃,窗边的白纱轻扬,如海浪轻轻波动。
陈挺捧起茶盏,像是捧着一个珍贵的明珠,低低道:“先王当年有自己的私兵,但他殁后,那些私兵却不知去向。
据属下猜测,当年先王与鲜虞氏、肥氏、鼓氏、仇由氏皆往来密切,先王产业的一些盈利,会分予几大家族,若有用兵之时,他们均会出兵相助。
由此,兵符所调之兵,应为四大家族之兵。”
对于拥兵自重的四大家族,蓁蓁更加不抱希望,若这些矿产被任何一个家族所得,这个家族的野心恐怕会被喂大,绝对不会再俯首称臣,而是要迈上成王之路。
从前,她丝毫未曾想到要了解父王。
可是现在,她觉得,对父王的了解,真的会影响自己的决定。
食指轻点小几,发出“笃”的一声轻响,蓁蓁合上茶盖,道:“挺叔,这几日,我在掂掇着是否要向双绝求助。
如今看来,大可不必,兵符调来的兵,我无法信任,所以即便是前往周境处,我亦难以放心。倒不若自己攒够了力量,再去挖矿。”
一丝诧异在陈挺脸上浮起,他神色认真,思索着道:“可是王女的力量,又从哪儿来?
七剑客门下么?”
蓁蓁身体前倾,凑近陈挺,挑眉眨眼,低低道:“挺叔,如果我告诉你,三幅图均已在我手中,你会不会意外?”
这哪是意外,陈挺双眼瞪大,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的手方微微颤抖着,握上了另一只手,低低感叹道:“啊,先王未曾做到的事情,王女居然做到了!”
他长吁一口气,转而喜笑颜开:“先王地下有灵,定会开心异常,如此,便可光明正大建国了!”
面前的人怎么回事儿?
这说着矿脉图,他便扯到了建国,蓁蓁暗中摇头,挑眉道:“挺叔,建国之事,暂时不必提。
羽翼未丰建国,有国而无法守住,会令许多鬼方人失望。
倒不若稳打稳扎,一步一步来,最后建成一个无人敢随意侵略的国家,鬼方人有了安定的家园,生活才会幸福。”
陈挺微微眯眼,细细打量着蓁蓁。面前的人娇小的个子,浓眉高挑,下颌的胡子茬,像是无暇管理,有燎原之势,很是醒目。
最关键的,是她是王女,而非王子。
先王未曾纳妾,故而膝下只有此女,但她虽为女子,却比当年的先王,更加睿智,看待事物,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当年,先王被上代先王所逼,找到第一幅矿脉图,便召集人手去挖,却被隐藏的暗探得知消息,散布到各诸侯国。
面对虎视眈眈的各诸侯国,最终先王选择将矿脉图隐藏。
正因为蓁蓁暂不挖矿的决定,陈挺突然没来由地相信,先王未曾做到的事情,王女一定能够做到。
于是,他道:“主人所言甚是!
一切均听主人的!”
但蓁蓁说丰满自己的羽翼,事实上,哪儿有那么简单!
走出梧桐小院,蓁蓁并未运轻功离开,而是慢悠悠在巷子里走着。
小圆不知她有所想,静静跟在她身后。
两人行至风府门前,小圆在后面问道:“主人,可还要找大掌门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