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公孙府,齐无知尚未睡下,此时的他,正与侍卫在院子里斗蟋蟀。
听到护卫禀报,他不耐烦地挥挥衣袖:“抬上来!”
“是!”
片刻后,便有护卫抬着两盆菊花来到。
而此刻,齐无知的蟋蟀被侍卫的蟋蟀咬了一口,气得他登时满面通红,拍着石桌对自己的那只褐色蟋蟀道:“春芽,咬死它!
咬死它!”
四个护卫安置好菊花,收了赏钱。
其中一个高大护卫垂首走到石桌旁,附耳对公孙无知说了一句话。
齐无知懵然抬头,眉头一皱,双眼如刀,冷冷瞥了石桌对面的侍卫一眼。
侍卫有三十几岁年纪,身材异常健壮,狭长眼,看人时,爱微眯着眼睛,显得有些阴森。
齐无知身体蓦然一震,瞪大双眸咳嗽两声。
随后恢复神色,起身上前施礼道:“见过太子!”
此人是齐诸儿。
他淡淡瞥他一眼,甩了甩衣袖,示意他平身。
齐无知依旧冷着脸,拎起石桌上的蟋蟀笼子。
低头向里一望,见春芽被咬住了大腿,冷哼一声,不由分说伸手入笼,捉住侍卫的黑蟋蟀,用力一捏,瞬间,黑蟋蟀成了一滩烂泥。
他把黑蟋蟀甩到地上,一张童子脸气得血红,指着侍卫道:“来畴,为何?”
“主人——”
他神色怪异地望着齐无知,微微一笑。
与齐诸儿同来的护卫倏然上前,把来畴摁倒在地。
扮作护卫的墨大则利落卸掉了他下颌,抠出毒药,又“咔嚓”将他下颌安上。
来筹原打算一死了之,谁知墨大打乱了他的计划,只能默然望着他们,不发一言。
齐无知的那张童子脸,由红变黑,胸膛急剧起伏,走上去便是一个窝心脚,把他踹倒在地:“来筹,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背着我去做这些?
你背后的人是谁?说!”
来筹一脸漠然,坐在地上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
这种漠视把齐无知的怒火拱到最大,他一把拔出身侧护卫的长剑,指着他道:“说!”
来筹淡淡道:“公孙杀了来筹最好!”
齐诸儿抓住齐无知的手,劝道:“无知,别冲动,先审审,看有没有同伙?!”
齐无知甩开齐诸儿的手,气得声音都变了:“来人,上刑!”
立刻上来几个侍卫,拖着来筹前往刑房。
齐无知、齐诸儿、郑忽、墨大跟在后面。
路上,郑忽快行两步上前,一把拉住齐无知,道:“无知莫怪,着实是忽觉得无知不会做出这等事,是以上门告知。
而且,此人已经指使人刺杀忽两次!”
齐无知原本愤慨的表情,顿时转为难以置信,一跺脚,咬牙切齿道:“这狗东西,平日里倒是装得好,一丝儿破绽不露,背后给我惹事儿去了!
千刀万剐不解我恨!”
想起来筹满不在乎的表情,郑忽在想如何找个突破口,于是问道:“他可有家人?
或者,他可有在乎的人?”
“来筹是个孤儿!”
齐无知气得干跺脚,他身后的侍卫上前,轻声儿道:“来筹出外执行任务,有时会去仙风楼,据说里面的飞飞姑娘是他表妹。”
“去,把飞飞姑娘带来!”
“是!”
一只胳膊拦住了侍卫,却是郑忽,只见他拦住侍卫,却在问齐无知:“来筹可有住处?
能否带我去他房间一瞧。”
侍卫道:“有,他在府内有个单人房间,外面置有一处两进小院。”
齐诸儿道:“无知,你且带公子搜一搜来筹住处,我的人去带飞飞姑娘。”
齐无知比他们更想知晓真相,早已大步向着刑房而去。
来筹的房间里,一张美人图后有个四方暗格,被墨大发现了。
暗格里有个檀木木盒,里面只有丝帕一块,角上绣着一朵梅花、瞧着颇像是哪位姑娘私定终身的信物。
领路侍卫觉得如此贵重的檀木盒,只装了一方帕子,有些不信,凑上来察看盒内是否有机关,不小心掉到地上,只听“啪”的一声,却意外将盒盖震裂,从里面飞出一枚小小的令牌。
侍卫和墨大瞧见这枚令牌,微微一愣。
郑忽瞥了一眼,弯腰捡起,居然是公子亹的令牌。
心内立刻通透无比。
怪不得对他的行踪如此了解,感情是在随行人中安插了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