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轻弹,几根稻草杆飞向几人印堂,穿脑而过,一击致命。
她无法认出白风,只能大声唤道:“白风!”
无人应答,蓁蓁的心一片荒凉,或者,他已经没了性命。
黯淡的光影下,水牢里人们的目光,如同光束,全部聚集在她身上,带着无限的期冀。
“白风,你在哪儿?
谁见过白风?”
蓁蓁的目光扫过水牢里的人,他们被绑在木桩上,嘴里塞着东西,如何能言?
运起隔空飞物,水牢里的人看到自己嘴里塞的东西自动脱落,个个惊诧莫名,认为是有神仙相助。
一阵脚步声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道:“主人,唐衣来到,可有何吩咐?”
蓁蓁转首,果然见唐衣大步走来。
他行至近前,低低道:“属下今日回来,路上遇见主人,便悄悄跟着来到此处。”
蓁蓁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过地下,几个血肉模糊的人中,有一个挪动着身子,缓缓向她爬来。
他浑身鲜血,脸上亦是如此!
蓁蓁忍不住一震,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低低道:“白风?”
她搬起那人的脸,用手帕擦去他脸上的血,却是一张二十四五岁青年人陌生的脸。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然而,他声音太低了,蓁蓁并不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唐衣,你去准备两辆马车,要快!”
“是!”
蓁蓁把耳朵贴在那人嘴上,只听他道:“仙姑,你是仙姑。
请仙姑救命……”
头一歪,晕了过去。
此人知晓自己是仙姑?
他瞧见了方才运起的隔空飞物?
此人是谁?
带着诸多疑问,蓁蓁把地上的人挨个辨认,还好,白风便在这血肉模糊的人中。
他没有晕倒,只是奄奄一息,动不了,也说不话来。
蓁蓁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喂他吃下两粒丸药,道:“不需说话,好好活着!
以后,你的命是我的!”
白风望着她,眨眼的力气也没有了,一滴泪,从他血污的脸上滑下。
她用手背帮他抿去眼角的泪,轻拍他脸颊,把丸药挨个分给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
随即抛出红绫,将绑在水里的人一一解救出来。
片刻后,唐衣回来,只见在水里的人已全部上来,正互相解着绳子。
蓁蓁选出两个会赶车的,跟唐衣先出去。
其余的人,身体没有受伤的,搀着或抬着受伤的人,一起离开。
离开前,蓁蓁问他们可要回家?
所有人居然要求追随蓁蓁,他们说辞一致:若是回去,被公子佗的人发现,必死无疑。
原本打算将他们留在白鹅小院,但在去西城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七个金卫。
蓁蓁并不怕他们,但也不想让白鹅小院成为危险之地。
她坐在马车顶上,隔空飞物击晕七个金卫,随后上前,每人喂了两滴“忘情”。
已是子时末,路上居然遇见了一辆夜跑的马车。
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瞧见,狐成坐在马车旁边,一手握在剑柄上。
蓁蓁飞跃而起,落在对方的马车上,将一个晶莹的瓷瓶递给狐成:“陈佗别院,足足有近二百人昏迷。
只是未曾喂‘忘情’,想替你家公子多养些死士,就带几辆马车过去。
记住,每人只能赏赐两滴。”
狐成的一双瑞凤眼,笑得眯了起来:“多谢公女提醒。”
进入白鹅小院的胡同,蓁蓁隔空飞物击落了三人,这一次,她出手狠辣,一招毙命。
原因十分简单,若留了他们的生命,带回来的人,便朝不保夕。
阿之和阿攻皆在,有了上次经验,他们有条不紊地把人安置进房间。
阿岂带了六人跟随韦中前来,帮着韦中给轻伤者敷药。
蓁蓁只觉得累,一人回了房内,原想只在榻上歇一歇,谁成想,一睁眼已是阳光满窗。
她起榻后简单梳洗,来到外面望着太阳的方向,居然已是午时两刻。
白鹅小院内一片忙碌景象,白雨几兄弟和几个合卫分工合作,热火朝天地在敞篷内做着午饭,阿之见到蓁蓁出来,立刻跑了过来,问她有何吩咐。
抬手指着紧闭的房门,蓁蓁问道:“昨晚的人,可都医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