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每个大家族都会出现,暗中谋害,一旦发现立即杀人灭口。
若任其发展,后患无穷。
望着面前气得满脸通红的梅儿,蓁蓁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拍。
温暖自手上传来,梅儿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既然要撮合她和杵臼,蓁蓁绝不会让梅儿出现一丁点意外。
此刻的她,已把梅儿当做自家人,开始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听完梅儿的叙述,她温和道:“梅儿不必忧心,今儿有一计,可保你除去府内的幕后指使。”
梅儿的眼神瞬间如漆黑夜间的灯光,闪灼出煜煜的光芒:“何计?”
不徐不疾地拢一拢阔大的衣袖,蓁蓁道:“今儿来的是哪个侍女?”
“符儿。”
蓁蓁点头,继续道:“一会儿回府,你告诉你母亲,就说符儿在外面勾结恶人,意欲加害九公子,未曾得手,让你母亲召集家人,散布消息。”
纤指挑起几根碎发,拢到耳后,梅儿白皙手腕上的玉镯便流转着温润的绿光,她认真望着蓁蓁,蓁蓁的目光却落在她的玉镯上:“符儿和随你出来的侍卫,你让他们转回二公子府,去拿你的玉镯。
我让人先给二兄去信,他们一入府,便控制住他们。
符儿这边,你不必担忧,交由二兄审讯。
等问出什么,我会让二兄给你信息。
而串儿,你唤她到你房里,支走其余侍女,鱼儿会悄无声息把她带到二公子府。”
粮店后院。
蓁蓁瞧了眼沙漏,未时末刻,因觉得累了,便随意歪到榻上假寐。
清凉的风从窗外吹来,令人通体舒爽。
清脆的鸟鸣声,竹叶的飒飒声,不徐不疾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传入耳中,竟然奇妙地融合,仿如琴音乍起,随意搭配上笛与箫的合奏,有种意料不到的美妙。
脚步声渐近,静静停在门外,方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蓝眸缓缓睁开,蓁蓁慢腾腾坐起:“进来。”
只听门“吱呀”一声,有人进了房间。
从榻上下来,蓁蓁在铜镜前拢一拢微乱的两鬓,打开了里间的雕花木门。
外间站着一个青衣少年,风尘仆仆,一双蓝眸晶亮地望着她:“唐衣见过主人。”
瞧他的样儿,应是一到便来了这儿。
“坐吧。”
拢一拢阔大的衣袖,蓁蓁挑眉问他:“可知为何来此?”
唐衣声音清朗道:“送信人已经告诉了属下缘由。”
“既如此,随我去一趟西城十二巷。”
“是。”
两刻钟后,白鹅小院。
小院里极其安静,阿之和阿攻见主人来到,忙迎了上来。
阿之道:“禀主人,午时许,鱼儿姊姊已将人带去二公子府交接,现在小院里只剩下申机、隐峰和水月轩六人。”
蓁蓁点头,吩咐阿之把申机请来。
阳光透窗而入,空中的光束里,细微飞舞的灰尘,清晰可辨。
申机来到,落脚地恰好在光影里,他的脸因亮光的反射,有一瞬的模糊。
唐衣不眨眼地望着申机,仿佛他身上有什么机密,需要他寻找一般。
而申机,进门先不紧不慢向蓁蓁施了一礼:“大侠!”
随后他转首,满含期待地望向唐衣。
四目相对,申机一震,嘴唇顿时哆嗦不已,他从怀中取出义兄的画像,缓缓递给唐衣。
他仰起那双泪花闪烁的眸子,定睛望着面前的阳光光束,低声喃喃着,像是对着房内的人,又像是对着虚无的义兄,亦像自言自语地感叹:“像,太像了!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唐衣打开画像,身子微怔,蓦然抬首望向申机,难以置信问道:“这便是我父亲?
他在哪儿?
为何没来?”
光束里的申机,用手背擦着眼睛,连连点头:“他是你父亲,也是我义兄。
他为了寻你,在宛丘城附近走失,至今未寻到!”
“宛丘城附近?”唐衣喃喃着,晶亮的蓝眸里泪花闪动,“何时?”
申机轻拍额头,稍候答道:“五月中旬。”
唐衣突然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撕扯着:“我是五月十五成了药人,父亲是同一天……父子俩差了半个时辰变成药人……
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房内的蓁蓁和申机均吓了一跳!
申机立即上前抱住唐衣,把他撕扯头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紧紧拥住他,轻拍着他的背道:“小圆,义兄说过,你叫小圆,申小圆。
那日与义兄在林中歇息,我去林中射猎,回来便不见了义兄。
你可是那日见过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