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见蓁蓁不明就里,唤道:“大喜,小喜,出来!”
一个清朗的声音和一个公鸭嗓同时道:“是,师祖。”
随着声音,蓁蓁在茶馆内遇见的青年和少年,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他们瞥了一眼郑忽和蓁蓁,发现并不认识,便把目光齐齐落在了白发老头儿身上。
白发老头儿身子一跃,站在了郑忽面前,郑忽以为他要做什么,唬地后退了一步。
谁知他只是向后面招了招手,道:“快来瞧瞧,你们可认识这位小郎?”
这两个人,岂会不认识她?这个老头儿搞什么鬼?
蓁蓁莫名觉得来气,便拱手大方打招呼道:“两位兄长,别来无恙?”
正要上前的大喜和小喜一怔,两人惊讶对视,同时对蓁蓁拱手,大喜蹙眉极力思索着,轻轻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
他身侧的少年一蹦,指着蓁蓁惊喜笑了起来,粗嘎的公鸭嗓声音落入耳内,如同落入了沙子一般难受:“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络腮胡大兄!”
至此,蓁蓁终于明白人家会如此看她了!
现在的她,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忍着气,她抬眸狠狠剜了郑忽一眼。
而郑忽则极力憋着笑,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轻声儿解释道:“你昏迷了,我给你擦脸时,瞧着那些胡子眉毛碍眼,便都扯了下来。”
算了算了,自己醒了也没有照镜子,不能把责任全部怪在郑忽头上,眼下,先给自己圆个场最重要!
于是,她红着脸小声儿道:“老前辈和两位兄长莫见怪,在下出门在外,为了安全些,便装扮了一下,还请谅解。”
小喜完全没有把这个当回事,他上前一把握住蓁蓁的手道:“哎,小禾,你妆扮得很成功,我以后出门也要学习你的经验。”
见蓁蓁软软窝在郑忽的怀里,这才觉得不对劲,关切问道:“咦,你受伤了么?”
小子,拿开你的臭爪子!
郑忽见小喜握住蓁蓁的手不松,心头无名火起,差点儿一掌把小喜的手拍飞了。
在这么些人面前,紧握着自己的手不放,蓁蓁亦十分尴尬,但她抽了两次,小喜却不肯松开,只好道:“小喜兄,小禾得了一种怪病,身体不能用力,更不能运气,否则,便会有一股气流在体内乱窜,难受得很,想请老前辈瞧瞧是怎么回事?”
说完这话,她默不作声又想抽回自己的小手,谁知,小喜感觉到了,反而握得更紧了:“师祖,师祖,快来给小禾瞧一瞧呀!”
白胡子老儿冷眼旁观,大手一扬,“啪”地落在少年的手上,黑着脸冷冷道:“去,到房里准备一下。”
小喜吓了一跳,见师祖一脸冷意,不敢违抗,悄然斜睨蓁蓁一眼,转身回房去了。
蓁蓁望着自己得救的纤手,只觉得酸麻无比,便轻轻揉了揉,道:“多谢老前辈了。”
她这一声“谢”,此处便有两重意思,一是谢他为自己解围,而是谢他同意为她医治。
白发老头儿却瞬间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声音柔和道:“不用谢,不用谢!”
仿佛刚才那个黑脸的白发老头儿,根本就不是面前的人。
蓁蓁微怔的间隙,他已经在吩咐大喜了:“去客房。”
“是。”
大喜开了客房的门,郑忽把蓁蓁小心放到榻上,老头儿在榻沿坐了,三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诧异地“咦”了一声,白眉毛微微一动,蹙了起来。
他的模样引发了郑忽的紧张,小声儿问道:“老前辈,可要紧?”
老头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般,斥道:“别吵!”
郑忽当真安静站到一边,不再出声,只是他的脸色,因着老头儿的皱眉,不自觉地凝重起来。
大喜进门后,像是一个透明人,不言不语摆好了小几,摆上小茶炉安静煮茶。
窗口有阳光影子筛落,淡淡的,给人一种迷蒙之感。
直等到老头儿将两只手诊完,蓁蓁方轻声问道:“老前辈,如何?”
老头儿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见茶炉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伸手扇了些热气入鼻,深深吸了一口,诧异道:“像是练功走火入魔,但又有些区别。小娃儿,你练得可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的‘隔空飞物’?”
对于血煞师父,蓁蓁莫名有种信任,因为血煞与双绝是师兄妹,而毒剑,对双绝评价甚高。由此,她大方承认道:“老前辈,正是此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