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她把垂在脑后的黑发拢到一边,以手作梳,细细理着,蓦然眼前一亮道:“明儿我扮作店里伙计,带上一些粮食,到城东去问问。如此,即便遇上金卫,也有正当理由。”
“嘿,主人,这主意不错!”毒剑正在苦思冥想,听到这个不错的解决方案,立刻竖起了大拇指。
翌日一大早,蓁蓁和鱼儿两人扮成伙计模样,各背着半袋子粮食去了城东。既然是商户,家境一定不错,她们专找那些三进或五进的宅院打听,没有想到,打听到第三家,看门人指着东面胡同内的一户三进宅院道:“巩家,就在那儿!”
蓁蓁喜上眉梢,差点儿来个一跃而起,幸而鱼儿拉住她的衣袖道:“小禾,从这边转出去,路程近些。”
两人欢天喜地道过谢,来到了巩家大门外。
几个看门人看到两个背着粮食的伙计,理也不理他们,径自坐在长凳上继续唠嗑。
今儿是个薄阴天,十分凉爽。蓁蓁见人家不搭理她,便又想了一个招数,上前对一个声若洪钟的看门人道:“这位大兄,请问你家管家可在?他昨儿令人去粮店定了几种米样,要伙计取来给他瞧瞧,大兄能否放兄弟进门?”
看门人斜睨着她,极不耐烦问道:“谁去定的?管家叫什么?”
蓁蓁放下背着的粮袋,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尴尬道:“那位大兄没有告诉掌柜,他只说是受管家安排前往,让我们送到东城商户巩家。”
这看门人尚未开口,他身侧膘肥体壮的看门人鄙夷地看了蓁蓁主仆一眼,道:“你连个名字都不知晓,谁敢放你进去?”拉住声若洪钟的看门人,双眼放光道,“老二,你快点儿说说,你给那个寡妇送肉,人家让你进门了没有?”
声若洪钟的男子当即不搭理蓁蓁主仆了,转首“嘘”了一声,故作神秘道:“嘿,你别说,肉呀,那个俊寡妇可是接下了!”
膘肥体壮的看门人盯着声若洪钟的男子,皱眉道:“老二,别绕,正题,正题!”
“正题就是——老四,人家愣是没让我进门!哈哈哈——”
另外几个看门人也跟着他笑,那个膘肥体壮的看门人“哼”了一声:“老二,你真笨,要是我,一准当晚事就成了!”
老二声音震得住人,身板却高高瘦瘦的,在膘肥体壮的老四面前,看着显得十分弱小。他挑了挑眉,挑衅道:“老四,那你有本事去找她呀?”
老四腾地站起来,一跺脚,道:“你不告诉我,我——”
大门处一声响,两个小厮打开了大门,对着外面的看门人道:“夫人要出外!”
方才争执的看门人瞬间起立,起身应道:“是!”
在看门人把蓁蓁主仆晾到一边时,蓁蓁主仆便极有眼色的背着米袋子来到了墙边蹲着,此刻听到这家的夫人要出外,不由惊喜地对视一眼:机会来了!
马车缓缓驶出,后面跟着四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带剑护卫。
待马车驶入胡同,蓁蓁一下子冲了上去,急切喊道:“夫人,粮店伙计来送样米,但看门人却不准进入贵府,还请夫人给行个方便。”
马蹄哒哒,四个护卫围了过来,“刷”地拔出长剑,一人厉声道:“停住,再走一步要你小命!”
剑拔弩张之际,车厢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秋香,你问问怎么回事。”
蓁蓁努力回忆这个声音,究竟在哪儿听过,但越是着急,脑子里越是一无所获。
唤做秋香的侍女撩起车帘,用黄鹂般的声音问道:“你说清楚一些,谁让你送样粮来的?”
她的声音极好听,但是脸颊处有两片密密麻麻的雀斑,开口说话先翻了个白眼,给人一种傲慢之极的感觉。
蓁蓁从车窗空隙,看到她身后一个似曾相识的侧脸。她在脑中急速搜索着,嘴里却道:“是这样的,大姑娘,有个小厮昨儿去粮店,说是管家让他带些样粮回去,结果,还差了几样,掌柜的便说,今儿亲自令伙计们送到府上。那小厮说,送到城东商户巩家。今儿样粮送来,却是忘记问小厮的名字,然后便被阻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