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没人理,但自有蛇虫鼠蚁之类的毒虫伺候着。娄管事在后头已是瞧了个正着,前面的几个已是救不了了,但这么退出去可不甘心。在他的心目之中,相爷与金人勾连也只是互有利惠,“那人”行的是人奸之当,已算是背祖忘宗了。
他在这头进退两难着,而台上的已是吟罢唱完,将目光直视他们这个口子。
“来都来了,就莫要躲着藏着了,毕竟旧时也承过你几次情,我必会给你留个全的。”那人光着上半身,端坐在祭台正中,眼神流露着凶光。
“你觉得就你区区一个,能挡得住我们这许多吗?”娄管事见声已止,也不怕迷了心智,便从那群侍卫身后,挺身而出。
“我就知道是你这家伙,知我之人要么是敌人,要么是友人,你现下过来,图的又是什么呢?”那位挥起手中的长刀,冲着娄管事的脖颈处虚空比了比。
“若是友,自是扫榻相迎,也让你等多活些时辰;若是敌,想阻碍我行事,那委实不好意思了!你不放过我,我又想成事,那只能负了往日交情了!”
那家伙说完这番话,便闭口不再出声了,只是那视他人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神,让众人心惊。
娄管事见他这般说话,怕是留了什么后手,这祭台之上怕是轻易上不去的,谁知道会否布有什么机关。他不免有些后悔,本就不该走上这一趟,不知反而会太平些。
“照兄弟这意思,是不准备放我等离去了不成!可你留得下我们么?”娄管事继续言语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闻言大笑道,“娄管事,你这是望京府待久了,安逸生活惯了。你且好好看看这四周围的布置,都到了这般田地了,不管是你们,还是我,都得留在这地了,也算是你们为那赵氏皇族陪葬了,死得其所啊!”
“你真是易了主,更了祖宗不成?”
这话一从娄管事口中说出,便听得对方嗤笑道,“你怎会觉得我会是个汉人!谁给你的错觉!实话与你说吧!我原生于燕地,身上尚留着一半的北地之血,说我是个汉人,都是辱没了我的祖宗!”
“好!好!好!我以前敬你是个人物,以后自是视你为贼!今日你我割袍断义,再无交情可言。”娄管事身上残存的一丝热血上了头,竟撕裂衣角扔了过去。
旁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是说那家伙是娄相的人吗!这是闹的哪一出啊!难道有人生了异心,反叛了娄相爷不成!
那衣角并不是轻飘飘地落地,而是向祭台边那几人去了,砸到一人身上。按理说那人应有反应,不管接住也好,叫一声也罢,可是就是如同木头人一般,没啥动静。
“铛”地一声,那衣角挟带着里面的硬物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