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寻到了族叔门上,老仆也累倒了,虽将养了一段时日,也就多活个半年。这下子就余他孤身一人寄人篱下。虽然是安定下来,而且族叔待人极善,但这般在别人家里吃白食还真不是个事。
要不怎么说人还是得受些挫折才好,太过平顺的人生是不完美的。陈家小儿渐渐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努力在族叔面前展露才气,让人觉得他有些投资价值。
虽说陈氏这一支脉在官场上是不显山不露水,但却出了陈太傅这么一位能人在,总有人顾忌着些,也算是有个帮衬。
族叔见他学业有成,只是欠缺人指点,便托到了陈太傅门下,想着有名师指点也是好的。
当年陈太傅虽还未坐到如今的官阶,但极得高宗帝信任,常在御前听事。见同族中有这么一个善学的小儿,且已经过了县府两级考试,只是欠缺些应试经验,便将他收到门下好生教导。
陈家小儿既有名师教诲,虽不用日日听讲,但也是经常出入府内。这时日一久,总会有碰上陈府女眷的时候,这就引出一段情谊。
那时不知年少的感情,总会遇上波折,没有结姻缘,偕白首到老的机会,但这份青涩的情感却永留心间。
他们也许自相遇,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曾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位美丽的女娘子,还是在陈府书房门外。
那时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衣褂,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正从老师书房内出来。他见这位女娘子身无半配饰,以为只是老师家中一女侍,便上前交谈了几句。
“这位女娘,陈大人可是还在忙公务,可否通传一声,就说弟子陈随礼前来拜访?”
那位女娘子面带羞涩,欲言又止,轻声低语道,“这位公子,你且在旁边亭子内等等吧!现在正是午休时间,莫要打扰了。”
“那你适才送茶……”
陈随礼指了指女娘子手上的托盘,眼神有些古怪。
“这是安气宁神的茶水,饮完后自是易入眠,所以我才叫你莫扰!”那女娘子不免有些着恼,轻跺了跺了脚。
“莫怪!莫怪!是小生想岔了!”陈随礼见对方生气了,便知是自己想歪了。这也是因他每次来,都没撞上过老师午休。这回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且适才那女娘子神情略怪,他就以暗心度人心,以为这女娘子心思不正,这才说错话了。
“你这真是的,等着吧!念在你还实诚的份上,我去取些糕点茶水过来。”
那女娘子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余陈随礼在那犯嘀咕,他还有被人夸老实的时候。他的初心已在这几年颠沛流离中丢了,就算是老师陈太傅怕是也看出他心不纯了。如今还能指点他课业,也是抹不开同族的面子,只是略帮扶一把。
倒是他脸皮厚实,三不五十的上门来讨教。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师避他,找了这么个借口。但他也不是那没准则的人,只是功利心重了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