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乌云盖顶,水汽凝结,颇有大雨倾盆之势。
唐郁站在瀑布下水潭边的草地上。
简简单单,一刀挥出。
他的动作虽然缓慢,却有一种浑厚凝重的意象,犹如携带万钧之力,无物不可摧折。
继而缓缓收刀归鞘。
唐郁轻轻吐息,气息绵长如一道细线,发出轻微的呼呼风声,良久方散。
这时,一只白鸽从乌云之下低飞而来,扑闪着翅膀在唐郁上方盘旋几圈。
然后呼啦啦地落在他的手臂上,唐郁取下白鸽腿上系着的字条,单手打开。
“幽狼昏迷,余者受创,入夜速归!”
什么?!
唐郁表情虽然未有变化,但瞳孔却猛地一收缩。
…
深夜宵禁,城门紧闭。
天上的月色被乌云遮盖地严严实实,城内城外,四方寰宇,皆是一片漆黑。
一道黑影从天际而来,飞鸿似箭,极速掠过高高的城墙,飞向城南方向。
一刻钟之后,唐郁从天而降,他单手扶着斗笠,强风猎猎,吹得他衣袂飘荡。
落地之后不作停留,身形几个纵跃,来到苏北厢房门前,用力一推。
吱呀一声,唐郁直接闪进屋子。
“哎呀!”一声娇呼。
安心盈坐在床边扭身望来,轻声抱怨:“郁哥,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唐郁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走了过来。
只见苏北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面色苍白,一直以来的黑袍,黑纱全都卸下。
唐郁第一次看到她的脸。
柔弱,这是唐郁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印象。
眉目清淡,如骤雨残荷。
柔柔弱弱,怯怯而无辜。
这样的长相,让人忍不住担心是否会被一阵风吹走,或者一碰就会破碎。
再加上受伤之后,愈发苍白的面容和唇色,更是令人心生一股怜惜。
难怪苏北要一直黑袍蒙面示人,这样的长相,着实没有什么威慑力。
“她怎么样了?”唐郁问。
安心盈坐在床头,伸手搭在苏北的脉上:“被一股锋锐的剑劲透体而过,周身经脉被重创。”
“不过体内伤势已经稳定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安心盈顿了顿:“她的神魂受到某种极为凝聚的精神冲击,非常虚弱,暂时无法转醒。”
“我和安叔都无能为力,若是有擅长精神一道的高人,或许能有办法。”
唐郁眼神一动,默然点头,又问道:
“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呢?”
“据说苏北姐摸上某家山寨打探消息,被其中的高手发现,所以才身受重伤。”
“其他人在李大哥的房间,他们也受伤不轻,尤其是铁山大哥和李开大哥。”
“他们的臂骨和肩胛骨被尽数击碎,身上也有好几处剑伤,我爹和穆良在照顾他们。”
呼的一声,唐郁骤然消失,但声音仍在房间回荡:“照顾好她,我去那边看看。”
李广兴的房间有很多人。
唐郁到的时候,正看到李广兴坐在桌边,上身赤膊,从肩膀到腰部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伤口在肩膀上,微微透红。
王放拄着拐杖立在床边,黑着一张脸,就和屋外面的乌云一样阴沉。
安风和穆良正一人端着一碗汤药,蹲在两张床板旁边,一张躺着周铁山,一张躺着李开。
他们的双臂和肩膀全都被木板绑得结实,动也动不了。
意识倒是都还清醒着,只是哎呀哎呀的喊个不停,应该疼痛难忍。
唐郁迈步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