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门子的苦衷？哪门子的深思熟虑？！”，程言打断他，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李宴安，眼睛里带上了点失望和愤怒。
“我知道你是忌惮我！”
闻言李宴安手颤了颤，他惊愕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程言会把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脸色有点不好看，还有些愤怒。
“您先别生气”，程言见他要发怒的样子，直接抢话道：“这件事是您的不对。”
“您应该知道，我帮您也是帮我自己，当初您自己说的，无论成功与否，最后您都会妥善安排好我，因为这是您欠了我一个救命的恩情，应该还！”
“可是您现在干了什么？那群士兵是我招来的，是我训练的，我对他们是有感情，但是只要您要，我也是会给的，但不是当着朝臣的面，对您一番虚情假意的话逼着而不得不交出来！”，程言生气的将茶盏放到桌上，看着李宴安道：“今日便是您要斩杀我，我也要说了，您自己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李宴安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还夹带着几分阴沉，只是程言一点也不害怕，李宴安不敢杀他，他刚立了大功，谁敢动他？
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许久，李宴安忽然闭了闭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眼底满是凌厉。
李宴安站起身，背对着程言，望着屋外湛蓝的天空，苦笑一声道：“程言，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君王的一声总要有‘猜嫌’二字，对于战功赫赫的将军尤其应该如此。”
“君王没有什么一辈子信任之说，我现在是君王，就不能不忌惮你，忌惮你这个手里握着几万忠心耿耿的士兵，才智多谋的将军，你明白吗？”
程言微微低头沉默了一两分钟，然后忽然也叹了口气，道：“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回来的这么快……”
“皇上”，程言站起身跪倒在地上，抱拳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臣在宫变的时候受了暗伤，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带兵打仗了，还请求您给臣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臣能解甲归田，怡然自乐。”
程言感觉李宴安的身子颤了颤，然后程言听到李宴安轻飘飘的一句话，里面也不知道是放心还是不舍。
“准奏！”
“谢陛下！”
李宴安一走，程言便去了军营，召集了所有士兵说了自己得了暗伤，只能解甲归田的情况，然后在一顿夸赞李将军，还挑了军队里面厉害的几个将领和他比试，然后成功的让这些士兵心里的不服气没了。
之后程言就在家里清点自己的财产，等到皇帝下旨，他带着一大堆钱就走了。
程言走的时候李宴安站到了城墙上一直看着，直到程言的背影都看不到了他才离开。
程言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没回头。
李宴安虽然继位了，但夺嫡之战让他身边相熟相伴的人变得只剩下两个了，暗卫头子算一个，程言也算一个，唯二陪着他趟过血海的走了一个，他心里自然也会有些迷惘无措甚至是孤独。
只是程言对此毫无感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