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鹤多年不当先生，居然对这项业务还没有手生，他娓娓道来:“女性和男性不一样，她们有属于自己孕育生命的地方，男性没有，我们怀不了。”
疯子倒是很听高一鹤的话，对于这个纯白一片的人，生活在污浊里的疯子很喜欢，总是看到就想保护起来。
“我想怀，你能做到吗？”
高一鹤:“……不能。”
疯子对于这套理论开始产生了怀疑，他用自己的话来总结:“女性能生，我不能生，我是残缺的。”
众人:“？？？”
你再说一遍！
疯子陷入了不自信里:“我是残缺的，我不能生……”
高一鹤:“……”
秦空忍着笑，握拳在唇边抵住，声音里都带上调侃:“你不能生，怎么就是残缺的？没人能自孕，一个怀孕的过程，男性和女性一个不能缺。”
疯子猩红的眼珠看向商人:“我们能不能有小疯子？”
商人毫不犹豫:“不能。”
疯子面色一变。
期待那么久的小疯子和小商人化为泡影，这对于渴望小宝宝的疯子来说无异于天打雷劈。
他终于笑不出来，整个人都沉进抑郁里，每天不吃不喝不睡觉，看着窗外高悬的孤清月亮，定定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月撒下的银白色光辉孤独寂寥，默默的笼罩着疯子似乎瞬间塌下去的脊背。
时空局表示:这个疯子总算能消停几天了！
对此，秦空调侃:“疯子产后抑郁了？”
商人对他糟蹋身体的行为感到头疼，在一个深夜，他拿着热了不知道几次的饭菜端到了坐在床上的疯子面前，尽量语气温和:“吃饭。”
疯子猩红的眼珠看着窗外，身上盖着商人给他盖上的小被子，不去搭理任何声音。
“你好几天没吃饭了。”
商人没等到回应，上床坐在他的身边，结果无意间看到窗台上给小疯子的祭奠牌位，沉默了几秒，然后缓慢道:“这谁送的？”
其实疯子不说他也知道，这么损的主意，大概率是秦空送的。
疯子依旧没搭理他，难得沉默又可怜的模样让商人看的心软又后悔。
他尝试去抱他，风衣男人就顺着他的力道倒进他的怀里，浓密的长睫没有丝毫起伏，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的月亮，偶尔看一看窗台上摆放的“小疯子之灵位”的碑牌，再默默的移开眼睛。
商人忍不住道:“别跟秦空混，他不正经。”
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这种时候居然还要送灵位来刺激疯子。
怀里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可怖:“小疯子没有了。”
商人摩挲着他的肩膀，低头和他碰了一下脑袋，幽深的眼睛看着这双猩红的眼珠，问:“真的很想要？”
疯子压抑的闭上眼睛，无声说出自己的答案。
很想要，特别想要。
“你不会想要的。”商人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你不会接受我去抱他，你会厌烦他的哭泣，甚至看着心烦你也可能会掐死自己的孩子。”
商人对于疯子的了解程度超乎任何人的想象，他知道以他的性格，不会允许另一个生命横叉在商人和疯子的中间，他强烈到恐怖的占有欲商人曾经深有体会。
具体是什么事，商人连回忆都不想回忆，连他都觉得疯子占有欲相当恐怖，那就不是正常人能想象的了的变态。
所以商人确定一件事，如果真的有孩子，大概率活不过三天。
可能会是因为商人先生给小疯子的一个拥抱，一个带着爱意的眼神，会让疯子嫉妒生恨，把小东西掐死在襁褓里。
也可能是因为夜里孩子半夜的哭闹，会让被吵醒的疯子心烦气躁，直接一柄刀刃过去切断小疯子的声带。
可以把疯子当做没开智的野兽，因为没被人类真正的同理心和善心对待过，他丝毫学不会爱是什么。
就算有浅薄的爱意，他疯狂极致的性格也会促使疯子做出一件件不可挽回的事。
“不要小疯子，我们不会有。”
商人捧起他苍白的脸，对准红唇吻了一下，温柔道:“只要有我就可以了。”
疯子没有一个孩子，总感觉心里没安全感，他迫切的想要一个纽带来告诉他，商人不会离开。
“别人的家庭都会有一个孩子。”疯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开始细数起来，“会吵架，会闹别扭，会想要离开对方，可是他们最后都会因为孩子妥协，说什么，都是为了孩子。”
“有了小疯子，你就不会走了。”
商人深深的看他:“你会爱他吗？”
疯子感到疑惑:“我为什么要爱他？”
“因为他是你的孩子。”
“我不会爱他。”疯子说的话可以称得上刻薄冷漠，“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就不是我的，可以杀，也可以扔。”
疯子连自己都不爱，对于自己的孩子也吝啬任何的感情。
他想要小疯子，纯粹是爱商人，想要一个东西存在，能让两人有一个紧密的联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分开。
“有了小疯子，你就不会离开我。”疯子抱紧商人，在他耳边呢喃，“没有他，你就会离开？我想要生宝宝，可是我为什么生不了？”
商人默默的坐着，感受着疯子对他难得的感情流露。
这太难得，平常两个人用一层层的表皮面对着对方，每一次爱意的表达都是隐晦，仿佛让对方感知到就是输家。
可能是无法生育给疯子的打击太大，居然在这个夜晚流露出自己对商人的执着，他委屈的，难过的，一遍遍问着:“我想要小疯子……我为什么不能生？”
商人最后揉着他的头，对着这样的疯子也愿意表露出自己一点内心。
“生不了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他笑着低头和疯子接吻，“不会离开，不会放弃。”
疯子还是问:“能不能有宝宝？”
商人撒了谎:“能。”
“可是鹤美人说不能。”
“他怕你伤心自己到现在都没怀上，在骗你。”
疯子在相信高一鹤还是相信商人里果断选了后者，终于开始勾起熟悉的微笑。
他揽着商人的脖子，用脸在对方的脖颈处蹭了蹭。
“小疯子会不会有？”
商人哑然失笑:“会有。”
疯子开始避雷预警:“那有了小疯子，你也不能抱他亲他，要离他远远的，不能喜欢他，要讨厌他。”
商人开始庆幸疯子是个男人了，至少小疯子不会真的出现。
他含笑答应:“嗯，好。”
“你不能有他的气味，会让我不喜欢。”
“好。”
“我要杀他，你也不能阻止，会让我不高兴。”
“……好。”
“只能爱我，喜欢我，小疯子是讨厌的东西，他会抢走你。”
商人觉得疯子真是病得不轻。
疯子皱眉问:“为什么不说好了？你真的爱他？你都没爱过我。”
商人叹了口气:“好。”
疯子笑了，凑近他给了一个深吻。
“我爱你。”
月光照耀，散着自己的余晖，笼罩出两道交在一起的残影。
他们在接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