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落下,云雾弥散,作为幕布的黑夜之上什么也没有留下,唯有高天之上的明月记录下了今夜的一切。
“什么时候?”
夏幽歪着头,此刻小心翼翼的询问出这个无比在意又无比好奇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窍的呢?又是在什么时候喜欢自己,进而转变成今天的这份爱呢?
她真的好想知道。
秦御握住夏幽的小手,微凉软玉般的小手很快吸足热量,暖和得如同晒够阳光的棉花,让人忍不住捏得更紧密了些。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想要和她结成更为亲密的关系呢?
这个问题秦御自己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秦御并不能理清那么多年来的情感。
就像是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长大成长为如今这副模样。
只是偶然的一次抬头。
哦,原来都到这个程度了。
“如果要说个时间的话,可能就是我们高中的时候吧。”
秦御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歉然的挠了挠脸。
记起那个时候,他仍旧保持着那种‘没有什么是无可替代,一切都无所谓’中二念头。
那是比如今更甚的、对一切事物都保持冷漠无谓的偏执态度。
对自己、对他人、对未来、所有的一切仿佛只是隔着模糊屏障触碰不到的东西。
哪怕是因为家庭的缘故从小封闭,但他懂事的实在是太晚了些。
直到看到夏幽一贯冷冽自矜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伤心和不自信。
见到她侧着脸小声询问着:“我也是无所谓的吗?”的那副模样。
明明是清冷平淡没有波动的声音,但秦御却隐约有种看到某种小动物受伤发出呜咽声时的既视感。
所以说,做饭洗碗拖地家务全包,偶尔充当泄愤工具挨上几下不痛不痒的脑瓜崩,那都是应该的了。
谁叫你个笨蛋欠了那么多,不把下辈子都垫付出去哪还得请。
如果说人是由记忆所构成,那么秦御和夏幽之间早已密不可分了吧?
回忆过以前那些在此刻看来仍旧分外珍贵的记忆,秦御在夏幽意外的目光下拿出了一束奇异的花。
那是一种花瓣之间紧密勾连的紫蓝色花朵,是并不存在于现世的花种。
拿出之后,空气中传出了一阵淡淡的好闻气息。
花束中还有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倒也不用这样看着我,本来我就打算台词说完再把这束花拿出来的,谁知道……”
秦御在夏幽那时不时往自己嘴唇上瞥一眼的目光下语声渐缓,打开了花束中的小盒子。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条金色手链。
纯金色的外表却在具有独特美感的造型下没有任何俗气。
反倒精致的像是某个夜晚中静止的金色星河。
这是亏欠了许久的还礼,但在越发紧密而又让人误会的关系变化过程中贸然送出又不太好。
于是就只能留到今天这个彻底质变的日子里送出了。
秦御为伸出皓白手腕的夏幽戴上手链,与之前的手串相互映衬。
见夏幽如冰河融化般的柔和目光,显然是喜欢的。
人和物都很喜欢。
“这朵花叫什么名字?”
夏幽轻嗅那朵犹如来自异世的花朵,愈发确认这朵花的气味有些熟悉,但又不知道为何感到熟悉。
见她提及那束花,秦御有些在意的别过头看向别处,低声道:
“我本来想起名叫御幽花来着……不过你也知道我起名废了,还是你来起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