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年，她再长高一些，便可以容纳龙九子的魂魄了。
魂魄？
姜芜顿了顿，她猛然想起，自己与萧茕在封印蛇妖的那座山上，曾经被龙九子造出的幻象所困。
那缕魂魄，许是龙九子藏在那里的，又或许不是，但毋庸置疑的是，那缕魂魄已经到了那人的手中，他想用那缕魂魄，击溃萧茕的意志，让萧茕彻底沉沦在幻象之中，一点一滴的死去。
姜芜打了个寒颤，她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如果是她要复活龙九子的话，她会选什么日子？
她一定会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
阴气定要被养的足足的，地方也必须是他熟悉的，而且这个日子，定是对他或是他们，有一定的纪念意义。
天时地利…
姜芜猛然抬头。
浮屠山。
完美的地方。
不仅如此，或许付老头魂飞魄散的地方，也是在浮屠山。
姜芜咬着牙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那周梦芜所藏身的那片海，也许不是海，只是个有些大的湖泊罢了。
但是长安城附近也有许多湖泊，即便是狠下心来找，也要用避水珠。
鲛人如今还是否存在都是一个问题，更谈何避水珠。
姜芜叹了口气。
是好事也是坏事。
萧茕告诉她，在他们找寻避水珠之时，发现也有一股力量在寻找避水珠，他们猜测这股力量便是那人的爪牙。
看来即便是龙九子，也没有上天下海的本事，萧茕已经想通了，若是他们也找不到避水珠，便尽全力阻挡那些爪牙找避水珠。
拖过这些年，等姜芜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龙九子的魂魄时，说不定他就会放弃了。
可他怎么会放弃呢？
他说过，他要重新打造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世界。
捉妖师的死亡，半人半鬼半成品的出现，姜芜心想，即便是他歇了复活龙九子的心思，他也会大肆屠戮世间，长安城将会率先被变成一座鬼城。
这一夜她想了许多，直到半夜才想起还没给陈灿消息，不得已她只好叫起了小黄，让小黄带个信给陈灿，让她放心。
陈灿也没睡，她坐在阁楼上，瞧着牌坊的一举一动，嘴上不停的安慰坐在对面的小厮，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等着等着她居然睡着了，直到打更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她。
她被吓了一跳，猛的直起身子，却发现小黄正撅着屁股，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想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
陈灿赶忙站起身，给它打开窗户。
“你来啦。”
她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笑容，使劲摸了几把它头上的毛，还把刚刚差人做给自己吃的乳鸽端给了它。
“辛苦啦，我就猜姐姐会让你来，所以提前给你准备了吃的。”
陈灿笑嘻嘻的看着它埋头吃饭，等它吃完还给它用手帕擦了嘴边的油。
“别跟姐姐说，姐姐不许你这么晚吃这个，若是让她知道了，我挨了骂，下次便不给你吃了。”
小黄呜呜叫了两声，摇了摇尾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蹬腿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再见。”
陈灿给它招了招手，小黄摇了摇尾巴算是回应，随后消失在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