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闹是闹那畜生的,你们别去许老头家闹,还有,闹的时候避着点他娘子,若是被她撞见,实在没法子避开的话,就别管了,继续闹吧。”
“是。”
陈灿上下嘴巴一张一合,就把任务布置了出去,姜芜瞧着她还稍有些稚嫩的脸庞,突然觉得陈灿能把牌坊开到这么大,也不是没道理的。
她通人情晓世故,每件事都办的漂漂亮亮的,对任何事心中都自有她的分寸和标准。
“你再与我多说说那蔡秀才的事情。”
陈灿挥退了四周伺候的人,带着姜芜从露天的阁楼上进了内间,姜芜这才发现陈灿住的地方竟是与牌坊背靠背的宅子,她这般堂而皇之的住在牌坊周边,反而是最安全的,任谁也想不到这牌坊的主人竟是住在这一墙之隔外的宅子里的小姑娘。
“蔡秀才这人,与陈老板了解到的大概是差不离的。”
姜芜打了个马虎眼,却被陈灿一眼看穿,她突然笑了起来。
“我了解他什么?嗯?他不过就是我这牌坊里每日来来往往的一个牌客罢了,姜姑娘,虽说被人托事的确有保密的责任,但这是你求我帮忙,更何况有关蔡秀才的事情,我都没有瞒你,你这般瞒我,可有些不太厚道。”
姜芜看出来陈灿有些不高兴了,转念一想,陈灿说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现在这件事已经变成了她与陈灿的合作,按道理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应该开诚布公的分享的。
“陈老板莫气,是我的不好。我确实是查了蔡秀才,也知道他很多事情,不过我能先问问陈老板与许老板之间有什么渊源吗?”
姜芜眼睛习惯性的弯了弯,露了个笑给她。
“说起来他与我家老头子关系倒好些,于我来说,他算是半个师傅,以前我被我家老头子送去他那学琴来着。”
一提起学琴,陈灿习惯性的扣了扣如今剪的有些短的指甲,似乎是有些惋惜。
“我对弹琴这件事情似乎没什么天赋,相比起弹琴,我更喜欢搞些小动作,比如改他的琴谱,给他脸上画些小花,日日将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满院追着我打。”
陈灿叹了一口气,弯腰倒了一杯茶递给姜芜。
“可惜后来我家老头子死了,留下牌坊这么大个烂摊子给我,我为了把这牌坊开起来,日日奔波劳累,早就把学琴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陈灿从一旁的书柜里抽出一本发黄的乐谱,随手翻了几页递给姜芜,自嘲的笑了笑。
“现在倒是连这谱子都看不懂了。”
姜芜随手翻了几页,她琴弹得也不好,谱子认得和陈灿就是个半斤八两,趁着陈灿转身的功夫,又把这琴谱给陈灿插回了书柜中。
“世事还真是无常。”
陈灿叹了一口气。
“我最后一次见许老头,就是在这牌坊的门口,他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好好葬了我父亲,让我好好生活下去。几年过去了,风水轮流转,现在他的女婿在我这牌坊里日日花天酒地,反而需要我帮帮他让他好好生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