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在院外驻足听了一会,算是听明白了,蔡母过惯了穷苦日子,偶然被人供起来伺候着,作妖的毛病又犯了,总觉得屋子里的丫鬟端上来的茶水太烫,捏腰捶腿的力道又不够劲,反正哪哪都是毛病。
蔡母院子里的丫鬟每日光伺候这位祖宗都忙得焦头烂额,拿着同样的工钱,干着更累的活,好不容易攒下点钱都塞给管事的求着他把自己调离这个院子。
人一批一批的换,没存下钱或者舍不得贿赂管事的丫鬟们早已经习惯了这些来来去去的新面孔了。
所以当姜芜弄到一身丫鬟装进到蔡母的院中时,没有任何人多注意到她一眼,反正也是迟早要走的。
姜芜端着厨房刚炖好的鲍鱼汤进了屋子,屋子里有两个丫鬟正蹲在地上在收拾碎片,把路堵了个严实。
她只好站在那里,低头瞧着地上的汤汤水水,切的厚厚的参片,还看得出形状的冬虫夏草,洒的到处都是的枸杞,果然如许老板说的,这蔡母的生活奢侈无度,对银子这两个字没有丝毫概念。
“我的鲍鱼汤炖好了没有?”
蔡母半躺在床上问道。
“炖好了,奴婢这就给您端上来。”
姜芜换了一副笑脸应道,蹲在她面前收拾碎片的小丫头挪了挪身子,给姜芜让出一道路来,姜芜脚步微动,将鲍鱼汤给蔡母端了过去。
可没想到,蔡母只尝了一口,便将鲍鱼汤整个摔在了地上,滚烫的鲍鱼汤溅在姜芜手背上,肉眼可见的被烫红了一大片。
“你这个丫鬟怎么做事情的?这么烫的汤想烫死谁?我告诉你们,把你们买回来就是伺候我的,若是伺候不好我,我让我儿子把你们全卖进窑子里。”
姜芜捂着被烫红的手背跟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瞧着地上洒的到处都是的鲍鱼,每一颗都硕大又肥美,长安城离海极远,所以这些海里面的东西在这里都能卖到个极好的价格,这一碗汤里面的鲍鱼,足够平常人家半年的开销了。
几个人被骂的狗血淋头,蔡母没读过什么书,常年又在乡野长大,骂人骂的粗俗又下流,惹得几个丫鬟都悄悄红了眼眶,她骂了许久才解了气,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姜芜踏出屋子的那一刻才觉得耳根子彻底清净了,她一点都不想在那个屋子里再多待一秒钟,这蔡母自私又奢靡,但又是二人中最容易对付的一个。
说白了,她在仗着儿子给自己撑腰,若是她那引以为傲的儿子倒了臭了,那么让她闭嘴也就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姜芜换回了衣服,将赏钱交给了管家,让他私下里给丫鬟们分一分,并特意交代给蔡母屋子里的丫鬟多分些。
管家瞧着她身上的衣服,知道她是夫人娘家身边的人,连连点头,夫人娘家的人平日里出手便极大方,次次来不但会给赏钱,还会给些平日里吃不到的糖果瓜子一类的零嘴。
他谢了姜芜,欢天喜地的捧着银子与零嘴去给下人们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