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子弹……射向了池淮州。
事实上,子弹的确是朝着池淮州的身上射去的。
只不过偏了那么几毫米,子弹最终擦着池淮州印堂穴而过,射进了他身后的一块墙壁。
简安宁身上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池淮州,你放我下来,他们真的会动手的。”
动手?
他会怕?
简安宁自然知道池淮州在部队军营摸爬打滚,历练这么多年,一身血性和刚劲。
只是——
她不是值得他豁出命守护的那个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见池淮州还在往前冲,又举起了握枪的手。
第一次是警告,这一次是要玩真的。
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听见戴在右耳的蓝牙耳机上,传来命令。
“让他们走。”
那个男人明显愣了下,但还是反应很快的将握枪的手沉了下去。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头愿意会放走池淮州和简安宁?
当然,也是直到后来,他才从上头那里亲口得知。
池淮州不能死在霍先生的地盘,更不能死在霍先生的手里。
这个男人的命,牵扯的已经不单单只是一条命。
作为京州航天航空大学全优毕业的尖子生,再到后来空军特种部队服役六年,以十分优异的表现履立功绩,池淮州如今已经是国家重点培养对象。
要不是上一次简一鸣与他在京州军区闹出的事情太过恶劣,也不至于让池淮州被降调到南城空中飞行救援队服役。
但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池淮州他最终的成就绝对不止于此。
池淮州动不得。
尤其是以那位霍先生现在的身份,那就更加不能动了。
*
池淮州一路抱着简安宁出了宁安公馆。
他让陆昶联系了消防队和警方那边,告诉他们,人已经成功解救。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散去了。
池淮州原本准备将简安宁直接丢给他们那边的,但她的情绪似乎还不大稳定,或许她还会有自杀的迹象。
所以他没有直接归队,而是亲自……将简安宁送回家。
车内,除了池淮州和简安宁,还有一名民警。
看着随时都可能会做出过激举动的女人,民警苦口婆心的劝说。
简安宁坐在后座,眼底浑浑噩噩的。
前排的池淮州透过车内后视镜,瞥了一眼眼底无光的女人。
简安宁想,这个时候,他对她一定是讽刺的。
有些话,他说的没错。
她就是不省心的,专门给他添堵的人。
“我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在那位民警说了第几遍,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值得她留恋的人和事,希望她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的话时,简安宁终于出声了。
只是,那声音如同白开水一样寡淡。
“你知道什么了?”池淮州冷不丁地接过了她的话茬,那语气严厉的像是逼问。
简安宁没什么力气的掀了一下眼帘,像是一个复读机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我知道了,要好好活着,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
民警开着警车,将简安宁送到她平日住的一个公寓楼下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你家人在吗?”
“我一个人住。”
民警有些不放心。
简安宁直接问:“我可以让这位同志留下来陪我一下吗?”
她的手,竟然指向了池淮州。
民警微微愣了下。
其实,救援队的生活不比之前在部队里,基本下班后,没有训练或者没飞行任务时,就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
按理来说,池淮州今晚是腾得出时间的。
但是他愿不愿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同志,你看这……”民警下意识的咨询着池淮州的意见。
池淮州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跟前的女人,大概也不知道她这会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没有拒绝。
但没有人知道,他的留下,到底是于公还是于私……
*
出乎意料的是之前轰轰烈烈要自杀的女人,下了车后,表现的十分平静。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外边一家超市买了一点菜,然后又 去了一家甜品店,打包了一个蛋糕。
她一声不吭的走在前头,而池淮州则跟在她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两三步远的距离。
进了门,简安宁找出一双男士拖鞋放到他的脚下。
池淮州盯着那双拖鞋看了好一阵。
最终也没穿,直接脱了鞋踩在地上。
简安宁本想说这是新的,但看着男人懒得搭理她的背影,又把解释咽了回去。
已
简安宁的家是个色调的温馨的奶油风小家。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常来住的缘故,这个家里没什么烟火气。
她走进厨房,没管池淮州便一通忙活。
池淮州坐在客厅的的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动静,也没动。
简安宁在厨房里做面。
一些过往的画面总是会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刻,像是旧电影一样,带着泛黄的色彩涌入脑海里。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池淮州也曾经这样为她做过面。
那时,她会在他认真做饭的时候,从他的身后窜出来,用力地抱住他的腰身。
他们走得最近,关系最好,最亲密时,是在他们十八岁的那一年。
十八岁,是个特别界限分明的年纪 。
横在了少年的青涩与成年的欲望之间。
他们保持着对恋爱的纯真。
偶尔间,也会冒出那样一个念头——想尝一尝禁果的滋味。
简安宁至今仍记忆犹新,他们的第一次失控,是在高考结束后的某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