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站在藏书楼的中间看着张不忘：“要什么书？道藏？”
藏书楼里的道藏也并不完整。
两版道藏都是残缺的。
之前圣子送回来的文物里面也有一点点古籍，但并没有两百年前被劫走的永乐大典和道藏。
张不忘点了点头：“想要都看看，如果门类不齐的话，准备去外面找找。”
周行摇了摇头对他说：
“前面四五年能买到的，能找到的，鹿城都已经尝试过了。”
前几年鹿城在江汉和汉宁的驻点工作之一就是收购书籍。
鹿城自己也有人去各地遗址的图书馆、博物馆、道观寺庙里面收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鹿城都没有的话，那外面确实也没有了。
张不忘闻言也就不再坚持。
他知道周行说的是实情。
中土千年文明，但每隔两三百年就会遭遇一次大乱，每一次大乱的时候都会有大量的书籍消失在兵祸之中。
他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给道门留下传承。
“你要自己手抄？还是带走？”
手抄的话，这里所有道门经书和注解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一两辈子能做完的。
张不忘沉吟了一下之后说：
“先借一部分回去，一边读一边抄。”
等夜鸢把两套残本道藏取下来递给张不忘之后，周行才问道：“你还蛮有信心的。”
虽然还不知道海陆之战具体什么时候到，但以周行预测估计也就在这两三年了。
现在抄书，多少都有点来不及了。
而且一旦人类被打灭的话，留下这一堆天书也没多大作用了。
张不忘却摇了摇头：“没信心，不过正因为没信心才要做。”
两人并肩朝外面走去，周行看了看张不忘。
长高了一些，容貌也比六年前成熟了一点。
但不是很多。
不过气质要沉稳不少。
他身上并没有那种缥缈出尘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十分真实且自然的味道。
站在张不忘身后的少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脑袋不要胡思乱想。
从别墅区踏上石阶开始，他就感觉到浑身都有点怪异。
但他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怪。
他一边悄悄从后面打量着周行一边在脑海里数数，唯恐自己想了什么不该想的被人发现。
周行和张不忘顺着路朝远处的木屋下面走过去，张不忘边走边问：“周先生觉得有几成胜算？”
“胜算？没有。”
周行摇了摇头：“现在它们不上来，大概是因为很多怪物还难以挣脱原本的习性长时间在陆地战斗，所以前几年都是海妖们【临时呼唤】海兽上岸。”
“一旦等到它们觉得自己准备好了，陆地生物能退到高原苟住都算不错了，想要胜利？基本不可能。”
张不忘听完之后叹息一声。
确实是这样。
以前齐刚在渝州的时候偶尔会去道观里串门，但上次齐刚离开的时候说是去修通往高原的路了。
沈小姐把鹿城打造得跟个堡垒似的也依然在做第二手准备。
张不忘看了看周行，又看了一眼山下的鹿城。
能不能安全退到高原，也还要看周先生肯不肯出手。
他自己是和大海妖交过手的，他也比寻常人更明白海妖和海兽的难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