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擒惋惜的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和脸,低敛眼眸,一丝悲伤深埋眼底。
“柱子,我没白教你,是条好汉子。”
柱子盯着霸王的表情,愕然站在原地,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两人说的话也没有外人听见。
在林擒转身的那一刻。
“霸王万岁!”
柱子怒吼着,跑到一旁抽出了侍卫的大刀,干净利落的抹了自己的脖子,鲜血流淌在了地板上。
林擒闭上了眼睛。
叶啸鹰也是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这可是过生过死的兄弟啊,没死在战场上,到头来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雷梦杀环视左右,万分不解,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看着那个人死?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啊……”
天启城已然回不去了,雷梦杀万念俱灰,蜀地这边的军队却给了他截然不同的一种体验。
他从未想过,军令在这里会管用到这种程度,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那个士兵临死前的那一幕让他十分震撼,至今为止,他都没有见到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能对自己的统帅忠心到这种程度。
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蜀地的一些官员也接踵而至,文官之首正是昔日北离八公子之一的顾剑门,已然登阁拜相。
清晨拂晓时分,在他和叶啸鹰的指挥下,军队陆陆续续撤出了城池,城墙那边也开始修葺工作,打败雷梦杀的麒麟火炮也接连不断的被运入了城池之中,雷梦杀根本就没有什么阶下囚的待遇,而是随着林擒观摩着这一切。
“老雷,看你那样子八成是不懂的,说实在的,我也不懂霸王,他作为割据一方的诸侯,行事主张与其他人截然不同,你别看他这么没有人情味儿,其实在蜀地,他时不时的就得去串门,去寻常百姓家里嘘寒问暖,那些人都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他,就是因为他来了,大家都能吃饱肚子。”
叶啸鹰笑了笑。
“我知道,你来之前,北离朝堂不只有一个人说他的所作所为是离经叛道的,但是蜀地这块地方,没有人不听他的,我有时候也在想,到底是谁错了呢?”
“我一介败军之将,说不了这些。”
雷梦杀低头道。
“呵,你败军之将,我还是叛军之将呢,有什么不能说的,说白了,我老叶之前当兵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后来就是看兄弟的面子才受朝廷的鸟气,你以为我跟林擒交情很深?真就心甘情愿的想为他做事?老子之前和你还有琅琊王过生过死的那些事情又不是假的,这不扯淡吗?”
叶啸鹰冷哼了一声。
雷梦杀愕然道:“那你为什么?”
“哼哼……老子算准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叶啸鹰远望着那头城墙上的林擒,大抵在跟顾剑门一起讨论汉中城日后的规划问题。
“跟着他,咱老叶这样的糙汉子,没准也能名垂千古。”
日出东方,第一缕曙光照亮了整座汉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