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现在把他们都叫醒!”
“准备拔寨,天亮之前我不想在这个地方看到一个帐篷。”
林擒挥了挥袖子。
示意这件事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
叶啸鹰错愕的瞪着眼睛,当即咬了咬牙,转身便去擂鼓去了。
蜀地新建,许多矛盾都未曾调节,世家子弟出身高贵,即便是那些雷家堡出来的人,也免不了钻各种各样的空子,一闹出事情来就说林擒是他们的大师兄,已经有不止一个军头跟叶啸鹰反应这些事情了,之前林擒是怎么做的?即便是雷家堡的自家人,他也是直接把头砍了放在城墙外的灯笼里面,要不然这军营之中的那些军头们也不会这么服林擒,在霸王这里,人情只建立在规矩内,他说的话,就是绝对的。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敲响了宁静的黑夜。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点兵,声势浩大。
林擒撩开了一处帐篷。
晏家小姐端坐在桌案前,杯盏早已摆好。
“我来一趟,打搅到霸王与兵士们休息了。”
“嫂夫人言重了,他们都是年轻人,火气重,见到了女人睡不着觉是正常的。”
林擒也没有客气,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如此爽快利落,看的宴琉璃稍稍错愕。
“怎么了?”
晏琉璃轻笑道:“霸王不怕我下毒?”
林擒叹道:“蜀地拢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咱们起事搬进来的菩萨也就三座,没有你们金钱坊两家和叶将军鼎力相助,哪儿来今日的事业,你们我都信不过的话,我林擒又何其孤零呢?”
眼见他微微侧着脸望着帐顶,似有些惆怅。
晏琉璃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擒何许人也?英雄,霸王也,性格再怎么强硬的女人听到了这样的话难免也会软和起来,她也不例外。
“是我多想了,以为你是个不念旧情的人。”
林擒凝视着她的美眸,微笑着点了点头。
“嫂夫人的来意我知道,晏家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我若是谈什么个人情感的话你也不信,咱们索性就把话说的更明白一点,我在蜀地杀了不少的官,如今天下士子视蜀地如虎狼之地,更何况还有我这个杀了皇帝的逆贼在,没有你们三家出人,往后内政这一块寸步难行,再怎么困难,你们三家始终是我林擒办事的基石,动不了的。”
见林擒如此坦诚,晏琉璃的神色也柔和了起来。
“这些事我一个女人家也不方便过问,只不过你既然有此考虑的话,也该知道,你在蜀地做的分田与民这件事情令他们很不满,我的那些叔伯长辈们以往都过惯了大老爷的生活,如今有钱也购置不了田产,买不了佃农,难免……”
这些话原本是要等到那些羞于启齿的事情做了之后才能开口的。
但是林擒就好像完全明白她的来意一样,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客套与寒暄,就事论事,十分的光明磊落,晏琉璃也心道她与那些叔伯们都把林擒这个人看轻了,他确实是蜀地当之无愧的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