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这位西南道上金钱坊顾家的凌云公子,顾剑门,素来因性格狂傲不逊名声在外,如今依旧年轻,却有一种洗净铅华,回归平淡之感。
忘忧叹道:“佛法高深,这不过是世人冠以老衲的虚名罢了,施主无须如此大礼,贫僧与令兄也算有旧,如今斯人已逝,须节哀才是。”
见老和尚未曾应允,也不说拒绝。
顾剑门没有再问,而是说自己便在山脚的客栈之中等候消息,便转身离开了。
“这位顾施主倒是性情中人,几年下来,还是念念不忘。”
大觉禅师低头。
几年前,西南道金钱坊顾家与如木玉行宴家共存,两家时而同治,时而刀剑相向,后来晏家的长子与顾家的三爷和五爷密谋,杀了顾剑门的兄长,还令其妹嫁与顾剑门,想以此来掌控顾家。
只是,临门一脚的时候,宴家的长子却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深深的爱恋着顾剑门的那位死去的兄长,最终其妹晏琉璃在成婚的那一天居然嫁给了顾剑门死去的兄长,成了顾剑门的嫂子,最终顾剑门清除内应,杀了晏家的长子……如今顾剑门做了顾家的家主,那位晏琉璃则是依附着顾家的势力掌握着晏家,很少在江湖之中露面,外界对于那位女子的评价依旧停留在几年前,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几年……顾剑门为兄报仇一事江湖上也是人尽皆知,都说他是一条有情有义的好汉。
“如今,西南道上顾家一家独大,依我看,师兄还是应允了此事为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真是如此的话,倒也好说,只是顾施主现在身为一家之长此番考虑还是有些偏颇了,要知道如今的寒水寺早已不似当初那般清净了。”
忘忧有些忧虑。
……
此间。
几里开外之处。
客舟行于江畔之上,一个面覆面具的男子执伞屹立于江头。
“顾剑门去寒水寺了。”
船舱内,一名男子面上覆着蓑帽,闻言起身,皱着眉头。
“他想干什么?”
已经成为暗河组织杀手头领傀的执伞鬼苏暮雨轻叹道:“近来寒水寺不知是何缘故,要翻修,听说顾剑门是路过,想请忘忧和尚给他已故的兄长做一场法事,因而想借捐钱的名义促成这件事。”
苏昌河神色冷漠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只知道叶鼎之在寒水寺,别告诉我连这样的事这位西南道上的大家长都不知道。”
苏暮雨点头道:“身为大家长,他应当知道,可别忘了他叫凌云公子,素来行事就是如此。”
暗河由北离朝廷影宗分化而来,隶属于支部,说白了便是朝廷组建的杀手组织。
然近年来北离朝堂混乱,自顾不暇,早已无心管理这个组织。暗河盘踞江湖,又早已自成体系,因而与朝廷一直都是出于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他们不杀朝廷中人,但是朝廷请他们办事,也须得像其他江湖中人一样,出钱,然而,到底还是朝廷要压过一头,如今局势复杂,暗河这边还是要站队的。
“很明显,他在找死。”
苏昌河拔出了长剑,流水的剑身倒映着一张苍白年轻的脸。
狼顾鹰视,野心勃勃。
升官的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