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转身迎上了伊萨克的视线。
按照帝国的礼法，任何人面见皇族时都要行礼，没有一个例外，他自然也得照做。
“参见帝国的太阳，伊萨克陛下。”
尽管从他的礼仪细节上挑不出一丝瑕疵与差错，可他的语气偏偏是那般不卑不亢，甚至带着冷淡的疏离。
见状，伊萨克不甚在意地弯起唇角，“免礼。”
可还不过三秒钟，他就抬手朝着身后的林寒做了一个示意的手势，低幽地下达了指令：
“现在是离宫的时间，林寒，送司少爷出宫。”
“遵命，陛下。”
恭敬应下的同时，门口的林寒迈开了修长的腿，踏进了门槛，走向了司衍，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司少爷，请吧，由我护送您出宫。”
司衍没再多说什么，眼神不曾在伊萨克的脸上停留半秒，跟随着林寒走出了房间。
不过，在与伊萨克擦肩而过时，他的脚步还是一顿。
“放心好了，她在皇宫的这段时间，我会命人全天候悉心照料。”
似笑非笑的低惑嗓音幽幽入耳，伊萨克的目光看似落在窗外无边的夜色上，颇带玩味。
司衍浅浅抬眼，唇畔浮着浅笑，湖蓝的眸底却倒映着湛湛的冷意。
“那就多谢陛下了，相信在宫廷医师们的悉心照顾下，我的夫人很快就能苏醒。”
*
直到关门声传来，房间里重新恢复宁寂，伊萨克才不紧不慢地走向床边，身后的两名侍从也缓缓跟上。
不过，伊萨克最终却停在了距离床头半米远的位置。反而他身后的两名侍从相继来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探查殷宁的情况。
女侍率先撤回了手，转身对上伊萨克的目光，脸上的神情谈不上乐观。
接着，男侍也跟着回头，神色复杂地抿起了唇。
“陛下，这位小姐的情况……”
后面的话即便不用说出口，也能从他们二人脸上的神情中探知出一二。
殷宁的情况，很不乐观。
这一瞬间，短暂的诧异在少年那双金色的瞳仁中晃过。
他的呢喃声很微弱，但也很清晰：
“就连你们……都没办法了吗？”
闻言，女侍转身重新将手指搭在了殷宁的额头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眉心也蹙得越紧，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词。
“这位小姐的情况很特殊，她……”
一旁的男侍在这时接过了她的话。
“很空洞，她的内心像是战争过后荒芜贫瘠、寸草不生的土地，不仅如此，她的生命力也很微弱，几乎……无法被捕捉、感知到。”
话落，床边的那名女侍与这名男侍极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交替着为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进行补充。
“换句话说，这位小姐已经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意志，也是她自己困住了自己，不愿醒来。”
听到这里，对于殷宁是否还能醒来，伊萨克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随后，他幽然抬眼，一向沾染着玩味的低醇嗓音倏然冷了几度，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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