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掌心里握着的纤细手指逐渐变得僵硬，司衍将手杖支在了墙壁上，双手包裹了殷宁的右手。
澄蓝的瞳眸深深注视着她这张霜雪雕琢的容颜，低缓地念出了接下来的几个名字。
“殷廷毅，殷云袖，殷识礼……如果你不反对，他们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闻言，殷宁眸光微晃，几乎不做犹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
显然，她不同意。
司衍倒也没表现出太大的失落，温声耐心解释：
“毕竟他们是殷家的长辈，你贸然动手总会有不便的地方，除非……”
他停顿了一下，“你不打算在殷家那边继续伪装下去了。”
殷宁的眼神更冷了，精致的唇线微微抿起，又缓缓复原。
他总是有办法介入她的生活，而且是无法拒绝的那种。
她讨厌这种感觉，她无法原谅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和隐瞒，却又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
就像是被人掌控拿捏了软肋，掉入预先设置好的陷阱，无法脱身。
可她现在的确无可奈何，无论是为了盛家、盛浮，还是……完成最后的复仇。
脑子里想了太多，殷宁不禁走了一会儿神。
司衍似乎说了很多，可当殷宁反应过来时，只听见了最后一句。
“宁宁，即便你对我的感情已经消磨殆尽，也请不要剥夺我弥补过错的机会……”
说话的同时，眼前这道浸染在阳光下的修长身影缓缓朝她靠近。
殷宁原本想要后退，想了想还是没有挪动脚步，清明冷淡的绯眸平静如水地望着他。
司衍抬起了手，似乎想要触碰殷宁的脸颊，可手指只抬了一半的高度就停下了，帮她理了理出现了褶皱的领口。
与此同时，羽毛般轻柔的叹息滑入了殷宁的耳畔：
“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选择在订婚宴那晚动手吧。”
司家和殷家的订婚宴，几乎大半个帝都上流圈层的宾客都会出席，更别说殷家的那些长辈了。
除了眼下的订婚宴，还有什么机会能一下子把他们聚集到一起？
殷宁没有参透出隐藏在他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轻轻挑起了眉梢：
“不可以吗？”
此话一出，正整理着她领口的修长手指稍稍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
司衍敛下了漆黑的眼睫，低眸注视着她，“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殷宁无声无息地攥紧了手。
“我知道。”
可接下来一个一个处理的话，难免会引起他们的警戒，尤其是，这几个人都是活了那么多年的老狐狸。
错过这次，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只是……这样做极有可能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空气中的氛围凝固了有一段时间，殷宁心中有了决定，唇线轻扯。
“那……”
不过，还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那道来自头顶上方的低哑嗓音就已经打断了她。
“不过，既然这是你的意愿，那就这么做吧。”
这一次，倒是殷宁表现出了些许迟疑。
她抬起了脸，“……没关系吗？”
选择在订婚宴那天晚上动手，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处理不好，第二天说不定就直接登上了社会新闻的头条板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