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了良久后，殷宁轻轻摇了摇头。
司衍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却还如此配合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殷宁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变得可笑起来。
说实话，在这段时间里，殷宁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很漫长、很甜美的梦一样。
但是，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梦境破碎，大梦初醒。
她的手上再度沾满了鲜血，既然无论如何她也无法逃离这个血腥的泥潭，那就不该再继续贪恋不属于她的温暖。
而且，殷宁也很清楚，司衍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温柔、他的包容、他的悉心呵护，又有多少成分是真，又有多少是在演的呢？
所以，趁着现在还没深陷，殷宁选择碾灭这本就不该萌芽的情感。
就让一切都回归原始，化为零吧。
“我明白了。”
侯姝选择尊重殷宁的决定，她最后又轻声询问了一遍：
“那么……如果他来探望你，你会想要见到他吗？”
其实，这几天里，司衍每天都有过来看望殷宁。作为第一世家的掌权者，司衍每天都很忙，但这几天他风雨无阻地过来，守在殷宁的床前，一待就是大半天。
可偏偏，殷宁恰好在司衍不在的时候苏醒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他们俩真的没有缘分吧。
或者说，他们俩的缘分太浅了。他们之间的羁绊，就像一条薄如游丝、随时都要断裂的细线，甚至都不用触碰，就会自己断开。
早在多年前，司衍就已经向侯枭（大公爵）特意“讨要”过殷宁，想让侯枭为他们俩牵线。
可偏偏造化弄人，就在司衍当年拜访侯枭的前一天，殷宁只身前往了Z国，进入了第一杀手组织‘黑雀’的大本营参加特训。
这一去，就是两年。
再后来，司衍和殷宁其实也在不同的场合中碰见过几次，可每一次，他们最终都错过了。
“这段时间里，我想好好静静……”
说到这里，殷宁的声音已经微弱到近乎飘渺、难以捕捉了。
她沉沉一叹，深深地阖上了眼眸。
“拜托了……大公妃殿下。”
*
大公爵府邸。
书房。
晨间的金色光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向了那奢华的红丝绒沙发，接着顺延到了两位气质非凡、俊美妖孽的男人身上。
黑白格的棋盘上，玉石雕刻的西洋棋子星罗棋布，每一个落子、每一个博弈间，都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银发、绯眸的妖邪男子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拨动了一枚黑色战车棋子，轻飘飘地‘吞’掉了对面的一枚白色棋子。
“Checkmate（将军）。”
胜负已定，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这局棋了。
“司衍，你今天好像一直不在状态。”磁性蛊惑的嗓音慵懒响起。
尽管赢了这盘棋，侯枭也觉得索然无味，毕竟他的对手好像一直心不在焉，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有吗？”
端坐在侯枭对面的矜贵少年淡淡一笑，湖蓝的瞳眸中仿佛漾着澄透的海水，一不小心，就会沦陷在他这双温柔的蓝眸中。
他的仪态优雅尊贵，行为举止间皆流露着难以掩盖的贵气，赏心悦目又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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