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浅的接触很快化为了难以忘怀的吻。
不过这次的吻并没有持续很久。
恍惚之中，殷宁感觉一只宽大的手扣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将她完全掌控。
但也是这只手，在随后将她轻轻推开。
“如果再继续的话……”
黑暗之中，少年那双蓝宝石般的瞳眸泛着幽蓝的色彩，温热的指腹轻轻蹭过殷宁那樱色的唇瓣。
微哑的嗓音如浸染了美酒般醇厚低惑，丝丝缕缕涌入殷宁的耳畔。
“今晚，我可能就没办法让你入睡了……”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宁宁。”
殷宁乖巧地点了下头，她今晚并没有想要和司衍做些什么的想法，只是想单纯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于是，殷宁接着直接埋进了司衍的怀中，额头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清晰地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和香味。
见状，司衍顺势揽住了怀中猫儿般的少女。
有点无奈，又有点煎熬。
不过，他还是温柔地落下一句：
“睡吧，晚安。”
“晚安……”
这是殷宁第一次回应司衍的晚安，她的声音很弱、很轻，微弱游丝、难以察觉。
*
窗外。
鹅毛般的雪片不知道在何时悄然降临，圣诞节时的暴雪才刚消融不久，帝都又迎来了新一阶段的风雪。
这一晚，殷宁做了一个又一个梦。
内心深处那些不愿再回想起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又像是一幅幅剪贴画，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闪回。
“殷宁，在殷家，你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如果我是你的话，可没脸拄着拐杖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高层阶梯之上，一双软若无骨的手轻轻搭上了殷宁的肩，一名清纯可人的女孩用着甜软的嗓音，说着恶毒的话语。
下一秒，那双软若无骨的手忽地一个用力，将殷宁狠狠一推。
失重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重重朝着阶梯之下坠去。
痛，骨头断裂的痛……
眼前也随之一黑。
*
接着，殷宁梦见了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
当浑身是血的她一点点爬出被撞得变形的车架，想要寻求路人的帮助时，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轰动巨响，霎时火光冲天。
遭遇车祸重伤昏迷的母亲，就这样在她的眼前被烈焰火光吞噬。
警鸣声、爆炸声、燃烧声交织环绕，像是回荡在午夜里的、永不磨灭的丧曲。
*
接着，殷宁又梦见了她乘着轮椅，来到M国的跨海大桥前，心如死灰投海的那一幕。
原来一个人万念俱灰的时，真的会麻木到没有任何情绪，连恐惧都不复存在了。
冰冷的海水灌入她的鼻腔、耳道，还有她的喉咙，那种窒息的感觉再一次涌来。
*
当殷宁再一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
她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浑身接满了各种金属仪器管，一针又一针的强力血清被注入进她的双腿。
再次见到这幅场景，殷宁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是往生岛的试验基地，也是她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开端。
与她一同躺在这间实验室的，还有一对年纪很小的龙凤胎兄妹。
这对龙凤胎中的妹妹是个模样乖巧、性格胆小的小女孩，此刻这名乖巧的小女孩正因痛苦而扭曲、抽搐，哭泣。
“呜……哥哥、姐姐，我们会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