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银汐喝毒药的场景,云梨总算对他刮目相看,“医者所言不错。”
乔呈便道:“蛊毒虽然不可逆,但在下也有良方可疏散姑娘体内的普通毒素,可惜并不能愈人治病,不过是给姑娘多争取一些时日罢了。世间之大,倘若还有比在下更博闻强识的人,兴许姑娘还能有救。”
这话无疑给了云梨一丝希望,她洇红了双眼,着魔一般望着他发问:
“那医者可有什么医术能够救活手脚筋被挑断的人,我不要她生龙活虎,会说会跳,只要她还活着,能记得我就行。”
乔呈几乎是立时就明白她所指为何,他扣上药箱,眼角余光瞥了眼一旁的老者,只能低声劝慰:“便如在下方才所说,蛊毒不可逆,中了傀儡术的人,唯有一死才是解脱。”
所以说……她的江冬乐真的不在了,也不会再回来了。
然而人偶傀儡还在虎视眈眈,只要寻到机会,还是会要她性命。
司空涧显然也料到了这点,他转身对游医道:“梨娘毒素不清,我们实在无法安心,恳请先生多住些时日,能救一时是一时。”
乔呈颔首:“这个无需郡守多言,我们自然明白。”
话毕,司空涧再次言谢,随后领他出了房门前去煎药。
经过乔呈的调养,云梨明显感到身子松快了许多。
这日司空涧端了药来,两人闲谈片刻,云梨搁下碗道:“瞧你神情不对,有何事要说?”
司空涧犹豫了一阵,回道:“韩家和仡宿尔统领的南境大军要对霍炀起兵了。”
云梨心神一震,差点打翻药碗。
“我记得他们扎营的地点就在邯山堡外的二百里处?”
“是。”
“那小凤凰呢?”
司空涧犹疑不定,见他为难,云梨便道:“你只告诉我霍炀抓走的人是不是小凤凰。”
司空涧道:“霍炀的确是在南境大营里抓走一个女童,听说确是南荒人无疑。主君的意思是遣我去领兵打探虚实,避免无端战火牵连到西南城郡。”
云梨挣扎着下床:“你带我去。”
“不行,”司空涧断然拒绝:“你体内毒素未清,经不起这番折腾。”
云梨淡笑:“我能从南荒走出来,还能从林唁身边逃离,便是方喆那样的酷刑摧折我都挺了下来,别小觑傀儡的身子,就算中了毒,也比凡人受得住。”
司空涧无奈:“早知道你是这样倔强,只是不告诉你这件事,又怕将来你痛恨埋怨我。若要跟我随军,我必须和主君知会一声才行。”
云梨摇头:“跟他说我就走不了了,阿涧,你帮帮我吧。”
司空涧凝眉瞧着她,“你要去找韩星年是吗?”
云梨不想否认,只坚定道:“我要救出我女儿,我想最后的日子里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是我此生最后……最后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