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忍心吗？
想起对方之前责罚自己时故作凶恶的娇软模样，谢灵忽然心中的违和感更强了。
暴虐无道的君王可不会因为惩罚一个暗卫就于心不忍，这种敢欺瞒天子，以下犯上的人，便是先帝在时，也是要直接杖毙或者诛九族的。
抿着唇，慕晚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阿万，终究还是狠下了心。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欺瞒朕的？！”
罗裙摇晃，少女白皙小巧的玉足一脚踹在跪姿挺拔的阿万胸膛上，明明少女纤弱，所用之力也很轻，但阿万还是狼狈地摔坐在了地上，一如之前。
阿万没有辩解，他只是低垂着头颅，声音沙哑地说，“陛下乃万金之躯，莫要为了属下气坏身子……”
闻言，慕晚烟抬起的脚顿了顿，但在片刻的迟疑后，还是“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朕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没资格和阿千相提并论？！可你今天却装成他欺骗了朕！”
温 软玉足踩在小腹上的时候，阿万呼吸猛地一滞，白皙的耳廓瞬间红了，他像是“身受重伤”般，原本挺拔修长的脊背弯了起来，黑色的衣衫下，似乎在掩盖着什么。
“陛下……”
就连声音，也沙哑得不成样子。
在场的，除了安公公，都是男人，不会听不出阿万动了男人的那种心思。
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并非惩罚和羞 辱，而是撩 拨的慕晚烟，还以为自己踹疼阿万了，下意识地就想移开脚，却被对方一把攥住了脚踝。
烫 热的温度和强硬的桎 梏，犹如铁钳一般，慕晚烟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有点生气了。
要不是为了做任务，男子也好，女子也罢，她其实都不想被人碰的，因为她的身子太敏感了。
“给朕放手！”
“来人！将他给朕带下去！鞭刑三百！以儆效尤！”
慕晚烟说完，踉跄着收回了脚，莹白的面庞上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其他，多了几分绯色。
而听到她处罚结果的阿万，在被带下去的时候，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就知道……
如今的陛下太过心软，便是他做错了事，也不至于会丢了性命……
“陛下，阿万以下犯上，只鞭刑三百太轻了，陛下——”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话！”
阿万被带走，消失在殿门外的时候，慕晚烟终于听到了脑海里的任务完成提示音。
她现在脑袋乱糟糟的，再没了折腾谢灵和晏长霄他们心情，而且她明显能感觉到关于她认错人这件事，晏长霄和许言初他们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太对。
生怕再露馅儿，她语气低软道，“全都下去吧，朕想静一静。”
“陛下，臣女……”
慕晚烟没有多看谢灵一眼，她走到晏长霄面前，俯下身，抬起了对方的下巴逼迫对方直视着自己。
“长霄，朕是喜欢你没错，可你若是再敢这般清高冷漠，拒绝朕的示好，朕下次就不会再这么好说话了……”
“朕今日允许你带谢灵走，但再有下次，除非你主动躺到朕的龙榻上伺候朕，不然……朕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认真演戏的慕晚烟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离晏长霄太近了，夹杂着香气的温热气息全都喷洒在了对方那张轮廓分明的冷俊面庞上。
她只看到晏长霄冰冷眼瞳漆黑如深渊，却没看到对方僵硬的身体，没听到对方错乱的心跳……
将所有人都打发走后，慕晚烟无力地坐在软榻上，娇艳欲滴的脸上全是忐忑。
【003……你说，他们应该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别怕，不会的……】
***
沉沉夜色下，一道不起眼的身影穿梭过幽长回廊，叩响了玉清宫的殿门，将今夜发生的一切全都禀报给了那位白衣如雪的人。
子时。
从慎刑司出来的阿万一身黑衣破烂不堪，他肤色白皙的后背上，全是皮肉翻卷，触目惊心的狰狞伤痕。
他面色苍白，墨发凌乱，脚步踉跄，黑色的衣衫被鲜血打湿，每走一步，都在滴血。
可即便如此，他的神情也并不阴沉，相反，他殷红如饮血的唇瓣微微弯着，神色轻松，眼眸如电。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和预料的一样，他看到了坐在简陋木桌前等候他多时的好哥哥。
唇边的笑容扩大，他嗤笑了声，语气里满是讥讽，“怎么，那么受宠的你，也没能服侍在陛下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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