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娜直到第二天才到医院。
她和医生的谈话之际，崔雯雯就在旁边。
当时她戴着口罩和护士帽，是以吴娜也没有认出她来。
她听吴娜问道：“医生，我老公情况如何？”
医生说：“情况不乐观，你得有心理准备。”
吴娜哦了一声，问了一个十分怪异的问题：“医生，我老公还能活下去的机率是多少？”
医生一脸诧异：“这个我不能确定，但是——”
他顿了顿，看着吴娜，小心翼翼的说道：“机率不大。”
他生怕这句话会刺激到家属。
一旁忙碌的崔雯雯此刻偷看了吴娜一眼。
她看见吴娜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心里顿时觉得惊恐不已。
她的老公有生命危险，她却在笑。
她在期盼他死？
崔雯雯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只听医生又问另一句：“还有件事要和你确定，徐先生目前的情况不稳定，还处于危险期，如果发生了紧急状况，抢不抢救？”
吴娜没有丝毫犹豫：“不抢救！”
崔雯雯心里一个“咯噔”。
连医生都感到意外。
医生问病人家属这个问题，就是一个流程问题。
一般情况下，像徐立飞这样的壮年男子，家属是肯定要抢救的。
就算不抢救，好歹犹豫半天。
倒未曾见过像吴娜这样爽快拒绝抢救的人。
吴娜见医生的神情，可能也察觉自己做得过于明显。
她忙解释道：“是这样，我不想他吃太多苦，如果他真的要走，让他舒服一点走吧。”
她爱怜的看了丈夫一眼。
医生点点头：“这一点，我们会尊重家属的意见。不过——”
他也看了徐立飞一眼：“你先生颅脑受到重击，损伤严重，即使能度过危险期，恐怕——”
他顿住。
吴娜忙问：“恐怕什么？”
医生说：“恐怕后半生，也是个植物人。”
崔雯雯听了医生的话，心如刀割。
吴娜却说：“如果是这样，我倒宁愿他死掉。”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医生说：“那我先走了，如果他的情况有什么变化，你通知我。”
医生有些意外：“你这就走？”
吴娜笑笑：“我留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她转身离开。从那天起，崔雯雯就不分白天黑夜的照顾徐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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