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地站起身,抬头,眼前的灯罩四周围绕蚊虫。
它们一个劲地撞着灯罩,似乎是这层东西,阻挡了它们追逐光的脚步。
可...
真相呢?
膨胀起来的自我,在遭受打击后,倏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狠辣,也没想象中的强悍。
欲望在没有资本支撑的前提条件下就是奢望。
“眼镜!”
我喊了一声,徐青抬起头。
他在等待我的下文,而我则在寻找措辞。
有很多想说的话,很多想问的事,此刻,混杂堵在嗓子眼。
思绪良久,方怔怔开口:“我们还能回去吗?”
徐青抿着嘴,这次他没有自信开口,因为他品出这番话的另一层味道。
“陈安!你觉得人为了活着而活着可耻吗?”
“不知道!”
“那又何必问我呢?”
摇了摇头,徐青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即便如我们脚下的石子路,没有足以扎根的土壤,还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踏...”
“...它们依旧在夹缝中倔强生长。”
“活着不就是这一回事吗?向往生并不一定是畏惧死,而是有太多的梦没实现,人生有太多惋惜之处。”
听着徐青劝慰,我从中品出,属于他的心声。
没有所谓的人生之师,人们总是自己寻找答案。同样的道理,我和他都如此,话的根源系在自己身上。
“是呀!”
拳头微微捏握,抬起手肘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瞟了一眼拭过的手一片殷红,才发现是血。
“应该死不了吧?”
我笑了笑,似乎心结打开后,看开很多。
“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徐青蹲在那儿十有八九是来找我,因为我几乎不回c1宿舍,平时晚上都是住维拉这里。
除非他来这里找老相好,否则,一定是来寻我。
“谈事!”
徐青平淡道。
“之前让你调查韩政是不是潜伏者的事有着落没?”
我摇了摇头:“根据我的调查应该不是,不过,最好小心这家伙。”
“小心?”
“因为韩政亲口跟我说过:蝉,蛰伏三载,只为一夏!”
徐青疑惑之色一闪即逝,沉着那块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他为什么要跟你这么说?”
“园区知道卧底存在!而且笃定就在我们这批人里面,不仅是韩政,其他园区高层也在作某种打算。”
“如果真让他们找到卧底,很可能我们都会死!”
说完之后,内心似乎舒坦不少,之前打算利用徐青,并没有把这些心里话告诉他的打算。
但被他救下之后,才明白自己独自一人的无力,打破狂妄之后虚心不少。
“都会死?”
徐青也有几分惊讶,看来并不清楚这件事,当然,也有可能是演戏。
在园区见识这么多谜语人后,彷徨的内心不免想得很多。
“是呀!都会死!我们同批的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艺术房、水牢、kk!各种方式,消化处理,我们这批猪猡。”
徐青缓缓踱步,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轻咬嘴边靠近的拇指,镜框里眯起的眼精光闪烁。
短短几秒之后,他眸子里浮现,豁然开朗之色。
“这帮人是打算借助新卧底来一次反向刺探!而筛选出来不是卧底的对象就会以防后患杀掉,避免出现被卧底蒙混过关的疏漏!蝉!难道...”
“CC园区已经知道他们内部插入了潜伏者?想用新卧底把其他卧底钓出来,在顺藤摸瓜,把潜伏者这一祸患铲除掉!”
徐青所想和我这几日思量的猜测吻合,因为那些人对待筛查卧底采取的软态度,就已经暴露他们的真实想法!
“不过也好!咱们还有机会,至少没确定之前,他们不会太过分。”
“陈安!你知道,蝉,代表什么吗?”
“呃?不就是潜伏者吗?”
“不!我是说园区高层知道蝉这件事!”徐青寻常淡定的脸上浮现苍白。
局促的语气里似乎捎上几分慌乱。
“能...能代表什么?”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代表潜伏在园区的卧底中已经有人背弃了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