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动静立刻侧脸看过去，喊了年世兰的名字。
不是贵妃，不是爱妃，是脱口而出“世兰”二字。
皇后就坐在皇帝身旁，听到皇帝的声音，看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欲起身去年世兰身旁，完全都是下意识行为。
那种紧张的神色，她曾经见过，当年他就是这么看姐姐的。
皇后的脸色再是挂不住，也不得不贤惠地问一句：“华贵妃，你这是怎么了？”
年世兰开口想要回话，手扶着椅子还没站起来，便觉恶心得厉害，她另一只手捂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快坐下。”皇帝说罢，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又示意颂芝，“快扶好你家娘娘。”
颂芝扶着年世兰，吟香代为回答，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我家娘娘几日前便如此，已经叫太医瞧过了，说是着了风，脾胃受凉的缘故，也吃了药，这两日也不知怎的，不见好，反而更严重了。”
即便看不惯年世兰，皇帝在这里，大家少不得要做个样子，假装很关心华贵妃，一个个都在说：“娘娘这是怎么了？”
声音嘈杂、场面混乱，众人各怀心思，齐妃一脸懵然：“倒像是有喜的症状。”
她看向对面，对面是冯若昭，瞧着她没生养过也不懂，又看向欣贵人，“哦？”一声，寻求肯定。
欣贵人琢磨了一下，看向年世兰，“嫔妾斗胆，请问贵妃娘娘月信可来了？”
吟香看向欣贵人，如实道：“回小主的话，娘娘这几个月都在调理，月信守时，大约明后日便来。”
欣贵人：“如此说，便是还没来？”
吟香点头。
这下子大家思路彻底打开，七嘴八舌倒听不清谁具体说了什么。
皇帝想关心年世兰两句，声音也都被淹没在沸腾的人声之中，他恼了，大喝一声：“都给朕住口！”
全场肃静。
方才那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拖出去斩了的口吻，瞬间转成刚出炉的白馒头，蓬松柔软，“你觉着如何？”
众妃嫔面面相觑，冯若昭离年世兰近，想扶又不敢扶。
曹琴默垂眸凝思，前两日还听说皇上给翊坤宫送去了欢宜香，想来娘娘的香不曾断过，被这香浸润多年，那样轻易就怀上了？
总觉得不太可能。
曹琴默假借哄公主，悄悄观察众人的神色，有人在看年世兰，有人在看皇帝，也有人注意着皇后的神色变化，倒是没见到谁有特别的表现。
皇后看上去似乎也很意外。
眼下情况不明，曹琴默不敢淌趟浑水，抱着温宜行礼道：“启禀皇上，温宜有些困了，臣妾想先带公主回去。”
皇帝没空理曹琴默，头都没抬，只挥一挥手让她随意。
“已经让苏培盛去宣太医了，去内殿吧。”皇帝对年世兰道。
年世兰余光扫视四周，捏着罗帕的手，仍放在唇边，“臣妾现在动一动，便觉得胃内翻腾。”
她说话时，间或停一下，看上去确实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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