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今日大有见不到江澄便绝不罢休的态势。
正喊着，就看到院内房门一开，一个黑衣男子走了出来。
是江澄。
眼睛光是潦草地一瞥，便已经知道一定是他。
她心里一紧张，喊话就断在嘴边，愣愣地看着那人影走过来。
一声市井中再常见不过的黑色衣服，质感粗糙，但穿在他身上又有一股子飘逸的味道。
他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只露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眼神平静无波。
“小民参见九公主殿下。”
声音清冷的开口，紧接着便自然地往地上跪去，很是卑微的平民跪礼。
“啊……不用！”
萧玥看到这人下跪心里也很不舒服，江澄执意要讨一份休书，不就是因为罚他跪下吗？
急忙上前去扶，江澄也没逆反顺着便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站立着，低头，眼神看着脚下。
“九公主殿下，能让我三姐站起来了吗？”
萧玥急忙道：“可以了，江玉堇你可以站起来了。”
江玉堇从地上站起来，气得咬紧牙关，坚持了两月，还是被这卑鄙公主逼了出来。
江澄声音平静地问道：“公主找在下还有何事？”
“我……”
萧玥盯着面前的人，身形消瘦了许多，也不像以前那么高傲，好像他的脾气也随着他的身份一起被磨平了。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尤其这简陋面具后面的脸，向不知名的蚂蚁挠着她的心。
“江澄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
江玉堇急道：“九公主殿下会不会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江澄的脸毁了，你还要这样羞辱他？！”
江澄却道：“三姐，我没事。”
说着还手去摘脸上的面具，面具摘落，露出一张狰狞的脸，脸上两道刀痕，从额头延伸至耳根，看着十分凶险。
萧玥踉跄后退。
那日她去刑部大牢救江澄，就知道他的脸上有伤，只是浑身血乎乎的，伤口是如何看的并不真切。
现在看清楚了。
她的眼睛落在那两道伤口上，喃喃问道：“是谁？是谁把你的脸弄成这样？我让他十倍奉还！百倍奉还！”
“九公主误会了，小民脸上这伤是小明自己弄的，跟别人并无关系。”
萧玥和江玉堇都愣了：“你自己弄的？”
“是。”
为什么？为什么要毁了自己的脸？
萧玥心中实在想不明白，只觉得心脏绞在一起，很疼。
过了一会儿，她道：“无妨，天下名医多的是神通广大，我去为你寻名医，一定能将这伤治好！”
“多谢公主，但在下觉得这样就很好。”
说着又将面具带了回去。
他脸上虽然平静，心里却也还有些不适，这满脸的伤痕他也不愿意见人。
这样藏着挺好。
“我可以带三姐回去了吗？”
江澄看到九公主那惊恐的模样，还有她后退的步伐，便明白看到自己这张脸，她的执着也该打消了。
她喜欢的那张脸不见了，现在的江澄对她来讲什么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