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再挣扎，再想吼想看清楚环境，都是徒然。
黑暗，恐惧，无法反抗。
这足够压垮一个正常人的心态。
“杀！我杀了你们！！”
陈子幸在谷东升的印象中，从来是乖巧听话的，偶尔会有猫儿的利爪，但那都是不过分的自卫。
哪怕遇到丧尸，他也从不轻易说“杀”这个字。
谷东升紧紧抱住处在无尽恐惧中的陈子幸，眼里含泪安慰着：
“别怕……别怕……师兄在。”
“你不是！滚开！”
陈子幸始终反抗着，他挣不开谷东升的禁锢，直接咬了下去。
谷东升闷哼一声，任由谷东升咬住他的手臂。
很快，猩红的血从陈子幸的牙缝中流出，那是谷东升手臂上的血。
陈子幸有一瞬间的清醒。
但很快又狠狠咬了下去，这一次，力度比刚才还要重。
薛芍眼看陈子幸要把人的手咬废了，加快治疗。
淡蓝色的水系治愈色包裹着情绪已然安稳下来的陈子幸。
在谷东升的低声安慰中，陈子幸的眼神逐渐清明。
“师兄……”
一声虚弱的师兄差点把谷东升喊破了防。
他哽咽着应了声，“是我。”
陈子幸太虚弱了，再次昏睡了过去。
其中陈子幸好几次惊醒，谷东升都陪在他身边。
薛芍担心陈子幸会中途出现什么意外，也一直坐在旁边看着。
坐久了，他靠在窗边看外面的林笑。
林笑不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有陆野跟着。
陆野向来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他是怎么看上的林笑？
不是薛芍看不起林笑，而是不相信陆野。
不知道林笑有气无力耸拉着脑袋在倾诉着什么，低头听着的陆野神情专注，温柔缱绻。
完全不像陆野之前冷酷的样子。
应该说，薛芍没想到陆野还有这面。
“薛医生，子幸醒了！”
谷东升的求救声将薛芍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陈子幸，问：
“感觉怎么样？呼吸顺畅的话眨眨眼。”
陈子幸眨眨眼。
薛芍又说：“如果头不疼了，也眨眨眼。”
陈子幸照做。
薛芍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陈子幸给的答案都是好的方向。
这叫谷东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薛芍紧绷着的神经也稍微缓了下。
等陈子幸睡着了，薛芍给谷东升提前打了预防针，说：
“接下来他会接连噩梦不断，你别慌，正常的。”
谷东升问：“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看他的状态，研究中心的事情对他造成的心理创伤太大，没那么快恢复。”
“……好，多谢。”
谷东升握紧拳头，试图把对上官家的怒火都收起来。
以后，他绝对不会再让子幸经历这些。
薛芍问：“上官语萱那边，你是什么心态？”
这句话他不该问，但见上官语萱在外面默默站了一晚上，他还是决定问一下。
谷东升不知道薛芍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薛芍拉开了门，上官语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谷东升结舌。
“对不起。”上官语萱脸色苍白，她身上负着伤，只做了些止血的简单处理。
谷东升看了看屋里躺着的陈子幸，深呼吸，对上官语萱说：
“你不用说对不起，那是上官家的错，和你无关。而且……你救了子幸，我还没对你说声谢谢。”
上官语萱还以为谷东升会连着上官家恨她，早做好了被他冷嘲热讽赶出去的准备。
谷东升说：“你快去处理下身上的伤，子幸他没事，有我看着呢。”
上官语萱点头。
走之前，上官语萱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听话跟着薛芍到房间去处理伤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