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佟乾应诺将人带了进来,刘志德已经回避。
刘裕昌自景元一进来就不着意地打量他,只见他生得风流,面圆口方,白净脸皮,穿着绸衣,看起来三十出头模样。
“晚生景元,见过刘大人。”景元行礼道。
“免礼,请坐。”刘裕昌叫人上茶,问道,“许久不见宁川的故人了,尊父母可还安好?”
景元笑道:“有劳大人记挂,晚生父母尚安。父亲时常在晚生面前提起大人,教导晚生做官要以大人为榜样。”
“令尊过奖了,我离开宁川许久了,你想也不记得了。”
“大人在临清时,素来以公正、贤德为百姓传颂,就是再过几十年,临清的百姓也仍然会感念大人,岂会被时间冲淡?”景元道。
刘裕昌道:“你说的这话说得不实。”
景元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却又听刘裕昌说道:“不过我听着很高兴,兴许是人老了,耳根子也软了,总爱听些好听的话。”
景元道:“晚生说的都是真话,不敢欺瞒大人。况大人春秋鼎盛,如何有这衰落之意?”
刘裕昌微微一笑,又道:“听说你同我那姑爷相与甚厚?”
“晚生与子慎兄自永熙二十五年中秀才,便同在府学读书,永熙三十五年又同科取士,只是晚生才疏学浅,比不得子慎兄少年俊才,探花之风采。”
景元面上说得轻淡,但心中却很是不悦。
想当初他两岁识字,五岁会作诗,七岁上就熟读四书五经,第一次参加童试就得了小三元之荣,何等风光!
当时肖翰虽然也中了秀才,可名次还在他之后,不曾想时过境迁,居然让他侥幸得了探花,而自己连个三甲都没中。
同乡里好些趋炎附势的人背地里说自己是仲永,小时惊艳绝伦,长大却平平无奇,更有甚者恶意诽谤,说他的小三元是他爹拿银子买的!
简直可恶至极!
肖翰要不是攀上了刘裕昌,做了人家女婿,怎么可能进翰林院寸功未立就连升两级。
若是自己也能得到刘裕昌的看重,说不定就能借机爬得更高了。凌安这个破地方,他是一天也不想多呆了。
刘裕昌并不知道他这些弯弯绕绕,说道:“科举难如登天,多少人穷经皓首也不得中,你能取中会试,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景元道:“刘大人所言极是,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凌安,只要是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事,就是晚生所愿。”
刘裕昌点头:“你能如此想,实属难得,有你这样的父母官,也是凌安百姓之福。”
景元道:“晚生能做的有限,浙江能有刘大人坐镇,才是百姓所向,晚生只需要依靠大人,学着大人做事,就够晚生终生受用了。”
刘裕昌笑而不语,茶过两巡后,刘裕昌端茶,景元方才告辞。
出了总府衙门。
金彪跟着景元身后,眼看着离总督衙门远了,金彪紧凑了问:“表哥,刘大人怎么说,他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