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他五岁,老爷离任宁川已经十年了。”佟乾答道。
刘参政捋着胡须,点头道:“对对,这么小就中了解元?可见他真是天资聪颖,家里着实也下了苦功夫啊!”
他还记得那孩子的父亲,也是个聪慧之人啊。
“那孩子在哪儿?”
佟乾道:“老奴把他领进来暂时安置在小花园的偏厅了。”
刘参政道:“你去带他来,我要见见。”
“是。”
佟乾领命,径直去了刚才那偏厅,对肖翰说道:“肖公子,老爷回来了,在正厅要见你呢,你快随我来吧。”
肖翰道:“好,有劳佟翁带路。”
主仆俩便跟随佟乾,左拐右拐,穿廊过苑,来到正厅,肖翰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其上的人。
那个穿着孔雀大红绯袍,头戴乌纱帽的,正是当年那个救他的刘知府,十年岁月,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依旧那样威仪肃穆。
“肖翰拜见参政大人。”肖翰上前施礼道。
刘参政起身还礼,笑道:“贤契不必多礼,一别十年,家中可安好啊?”
肖翰道:“承蒙大人挂念,小子家里一切都好。”
彼此叙礼,上了一遍茶后,刘参政道:“你也别叫我大人了,广和在跟我信中提起,收你为徒。明明是我先看中了你,不料被他捷足先登了!我可不甘心,你若有意,也称我一声老师,可好?”
“学生求之不得,见过老师。”肖翰道。
刘参政道:“当初广和问起宁川人情,我向他提起贤契,原指望他能在进学上提携你,不曾想你已是先中了,果然是少年英才。”
肖翰道:“在临清府学,杨老师对我多有关照,这都是老师的用心栽培的善果,学生感激不尽。”
“还是你天资聪明,又肯勤学力文,我们两个老家伙才起了爱才之心。”刘参政道。
肖翰道:“两位老师正当壮年,又同为朝廷砥柱,何谓之老?”
“跟你这样的年轻人在一块长了,我就会忍不住高兴,你日后可要常上门来啊!”
“老师抬爱,学生受宠若惊,一定多来拜访老师,只怕届时老师会不厌其烦了。”肖翰笑道。
刘参政道:“我虽然为官多年,但也喜跟文人交往,你我即是师生,又是旧识,自然不同于其他人。对了,明日是我夫人寿辰,你今日要是无事,我先带你去见见她,今日就留在府上,明日陪我一同出席寿宴如何?”
“学生理当去拜会师母,也准备了一点薄礼来,只是师母忙于寿宴,不知我留在此,会不会打扰到师母?”肖翰道。
刘参政道:“不会,你师母这个人最喜热闹,见了你,一定喜欢。”
刘参政问了肖翰,就叫来佟乾,去后宅传话。
过了片刻,佟乾就回来回话:
“老爷,夫人说请肖公子到后厅去。”
“那贤契随我一同去吧。”
“是。”
二人起身,肖全跟在后面去了后宅厅上,一个穿着白鼠皮袄,深绿襦裙,头梳堕髻,头戴珍珠宝石花钿的妇人从屏风后转出来,身后跟着好几位妈妈婆子,簇拥而来。
细看之下,那妇人眉宇间跟方才凉亭上那女子很是相像!
真是仪态万千,富贵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