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一颗心涨涨的。
他贪心了。
年游苦涩地意识到这一点,他迫切地追问自己为什么会贪心,心底怯怯地有了一个他不敢承认的答案。
“知道了!”他装作不耐烦地道,“不用你提醒!”
他会演好角色的……
庭序北太过沉溺幸福,比平时粗心了些,他没有发现星光下痕迹碎裂的小石头裂痕更多了。
他按捺不住热情,抛出邀请:“我们去拍照。”
意识到语言太过雀跃,庭序北咳了咳,假装我都是为了给老妈做证据的样子,“剧情需要。”
这时正好走到光亮较盛的地方,年游也收拾好心底的心情,表情再正常不过:“可以。”
他话很简短。
庭序北得到同意拨通了米国一位摄影师老朋友的电话,不多时就带着年游抵达了场地。
车到半途,年游提出有些累了能不能只拍一张。
他们凌晨两点还要赶飞机回去。
庭序北从巨大的欢喜中抽身,尽管他做过攻略,可拍照在他们的行程中确实是一时兴起了。
不过能拍一张他已经很满足了,说一张也够了。
两人在庭序北朋友的拍摄馆仅停留了不足十分钟。
送走庭序北时,老友Earl拍拍庭序北的肩膀,问道:“ting,congratulations。”
庭序北看了眼楼下的人影,对老友点点头,快步离去,他不想年游多等。
Earl没有介意他的态度,浓密的络腮胡上的小眼睛微微眯起,他记得庭序北来米国工作的时间经常都是沉默的。
只有看着手机的一张照片时会露出一点点笑容,浅淡到看不见。
那张照片还是因为庭序北看得太着迷了,他才有机会瞥见冰山一角。
很漂亮的男生。
和今天一起来拍照的是同一个。
庭序北到车上的时候,年游的脑袋已经一点一点了,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就是脸上的肉不多。
庭序北不满意这一点。
他托着小松鼠的头,“困就靠着我睡一会。”
长途的旅行分秒不歇,情绪起伏过多,这个时候,年游真的累了。
脑子也不清醒了,方才就是一闭眼,他就睡着了。
现在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以为是在家里,一把抱过抱枕,躺在庭序北身上睡着了。
上飞机,也是庭序北抱上去的。
办理登机手续的时候还因此出了点问题,最后是容肆上去解释清楚了。
等下飞机,累坏的年游还没睡醒。飞机是连着廊桥的,庭序北又把他抱了下去,送回了酒店的房间,躺进一个被窝一起睡了。
短短一日时间,他们的身份从不熟悉的陌生人变成伴侣。
睡的早,自然就醒的早,年游先睡醒了。
他睁开眼睛就发现他在庭序北的怀里,宽阔的胸膛在露出被子、被空调吹的腾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对比下格外温暖。
庭序北呼吸平稳,睡得很深,年游放纵自我,往胸膛里靠了靠,沉调的檀香平复人心。
年游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他悄悄地抱住庭序北的腰,再度沉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