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摇摇晃晃在日头大起来之前到了府衙,期间王翠翠一句话没说,直到府兵提醒她按手印才从恍惚中回过神。
由于这是提前说好的,加上秦云池和威严的府兵一左一右地盯着她,她不敢再多造次,老老实实地按了手印。
拿着新鲜出炉的婚书,秦云池的心情格外好,心中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些。
他太高兴了,一时忘记克制行为,猛地拉住年游隐在袖中的手。
年游显然被他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收回,却被力气很大的猎户紧紧攥着。
年游这么一缩,秦云池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出格了,另一只手略微尴尬地扣手指甲。
想了想,他安慰受惊的小夫郎:“我带你去买衣服。”
拽着年游的手也松开了,“今日市集,人多,你跟紧些。”
说完,秦云池还是觉得不妥,“你拉住我的衣角,别走散了。”
秦云池全然没发现他有多细心体贴,只觉得叮嘱的不够细致。
还好年游没有过多追究,很听话地拉着衣角。
两人就这么走了,和王翠翠分道扬镳。
王翠翠越想越惶然,年游那句“你们才是灾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当真如年游所说的一般吗?
否则怎么解释年游离开的头一天晚上他们就遭了祸事。
万幸的是粮食虽然没了,但三十两银子还在。
可剩下的烂摊子,哪个不用花钱?
重新购买粮食,买多买少也得斟酌,万一买多了回去放着又被老鼠强行搬走岂不是亏的很。
买少了也不够吃,难不成饿着肚子?
年勇的伤也不得不用好药,她一个妇人还是撑不了家。
想来想去,王翠翠决定找年秋商量商量。
实在不行就让年秋回村里住,家里有个文曲星,还怕什么灾不灾!
一锤定音,王翠翠打转脚步去找年秋。
另一头秦云池已经带着年游走进了布匹店,他兜里只剩十两银子了,但夫郎的“穿”不能马虎。
那日年游的惨状被两个村的人看在眼里,要是他不好好待年游,指不定又传出更恶的名声。
秦云池这么做的原因更多是因为疼人,自家夫郎自个不宠,难道让别人宠?
布庄的掌柜热情地凑上前来,对于他们而言,有人就是客,不拘贫穷富贵,你对顾客好了,下次人家才会回头。
“客官需要什么样的布?若是需要成衣,本店也是有的!”
这话他是看着秦云池说的,做生意的都有眼力见,瞧年游那怯懦可人的模样,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高壮汉子的夫郎。
“买两件成衣,照他的尺寸拿来试试。再要一匹布,都有什么颜色?”
做衣裳是大活,大户人家的哥儿还有小姐都得从小学到十七八岁,才能学得大半,遑论年游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不如买两件成衣先对付对付,再买一匹布回家交给赵清秀,等有时间了再慢慢做。
“客官瞧瞧这些如何?”
店家拿出的几块布匹颜色都是偏暗系,秦云池皱着眉头翻看了下,最终决定要下那匹深青色的粗布。
他一个大男人买衣服的观点无非是耐脏舒适便可,倒也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