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解针说爱

孟婆婆见这师徒二人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给林玉怡留了一盏灯，便走了出去。

林玉怡替玄瑶盖好被子，搬了一把椅子在玄瑶的床头坐了，撑着床沿托着腮，静静地守着他。

子夜时分，寒气骤起。林玉怡已经帮玄瑶换过了三次药包，此时正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孟婆婆走了进来，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已经睡着了的林玉怡。曾几何时，她也年轻过，也曾似她这般单纯过，也像她这样毫无保留地为一个男人付出过，可到最后，除了彻骨的伤痛，又留下了什么呢？

大概是寒意沁骨，只见睡梦中的林玉怡紧了紧身子，侧了个身，又甜甜地睡着了，双手还紧紧握着玄瑶的一只手。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那如玉一般圣洁的脸上，让这个夜显得静谧而美好。

孟婆婆轻轻叹了口气，将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袄拿了下来，走过去轻轻替林玉怡披了。

孟婆婆的动作甚是轻微，但林玉怡还是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孟婆婆站在面前，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突”地站了起来：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婆婆，三次药包已经换完了，玄瑶哥哥睡得很沉。”

她又看了看玄瑶，再次确认了一下他的脸色，已经有血色了。

林玉怡捡起滑落在地上的黑袄，披到孟婆婆身上，问道：“婆婆，你怎么还没有睡？天气冷了，您该早点睡才是。”

“老人家了，睡眠浅，也睡不了几个时辰。丫头，你困了去我床上睡一会吧，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呢。”

孟婆婆怜惜地看着林玉怡。

“不了婆婆，刚才眯了一会，我已经不困了。婆婆去睡吧，不用替我操心了。”

孟婆婆在桌子边坐了，示意林玉怡也在她身边坐下：

“婆婆我也不困。既然丫头不困，那就陪婆婆说说话吧，两个人说说话容易打发时间。婆婆已经好久没有人陪着说说话了。”

“好啊婆婆。”林玉怡在孟婆婆身边坐了，托着脑袋问，“婆婆，你每天出入都一个人，不觉得孤独吗？”

孟婆婆并没有回答林玉怡的发问，看了一眼床上的玄瑶，反问道：“丫头，你很喜欢你师父？”

“是啊，玄瑶哥哥人非常好，本事比大师兄还高，对我又极好，还肯收我做徒弟，我很喜欢他。”

“那你爱他吗？”

“爱啊，我把他既当成师父又当成哥哥，我敬他爱他，就像他爱我疼我一样。”

孟婆婆摇摇头，不觉笑出了声：“丫头，婆婆说的爱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你毕竟还太小，可能还不懂什么是爱。”

“那什么才是爱呢？”林玉怡有些不解。

“爱啊，有时很好，有时很坏。好的时候，如春日暖阳，夏日凉风；坏的时候，如秋日枯木，冬日霜雪。你可以因为爱，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为他而死，为他杀人；你也可以因为爱，毫不犹豫地毁掉一直，甚至杀了他。”

林玉怡听得是云里雾里，爱真的会这么矛盾吗？她回头看了看玄瑶，她内心很确定自己很爱玄瑶哥哥，她可以为他而死，但是她绝不会杀他。

孟婆婆看林玉怡有些茫然，笑着说：“丫头，等你再长大些，你就懂了。看得出来，你和你师父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只是这人间哪，有情皆苦啊，倒不如一开始就无情些好。”

“婆婆，师父说因为人间有情，才让这个世界有温度，才会有因果，才会分善恶，才会让人间成为三界内最适合修行的道场。您却说无情好，玉怡听不太懂。”

孟婆婆看着摇曳的灯火，说：“丫头，婆婆给你讲个故事吧，婆婆好久没有给人讲过这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