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能徐徐图之了,能穿过来,就能想办法再穿回去……吧?
“薇薇,扶我出去吧!蔡大娘说得有道理,可能拜了堂冲冲喜就好了。”
如果一个重生了无数次的人还说自己不迷信,那就是傻子!或许冲冲喜,就能渡了这一趟生关死劫呢?
话说出口,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好一条清波碧水的嫩嗓儿!
古代没有大穿衣镜,不知道这个南蔷长得怎么样,不过看她娘和妹妹的长相,应该错不了。
可惜啊,红颜薄命。
南薇却没有扶姐姐下地,“娘说了,你拜堂之前脚不能沾地,我去叫夏延!”
小丫头说完转身就要走。
蔷薇娘拦着小女儿低声说:“薇薇,说话别指名道姓的,注意礼仪。”
南薇扭头出去了,南蔷在她娘的指导下盘腿坐好,重新盖上了红盖头。
没一会儿,夏家爷爷和新郎夏延来到屋里,夏爷爷说:“蔷薇娘,孩子身子要紧,多歇一刻无妨!南四爷还在这儿,再给孩子瞧瞧脉象?”
南四爷是村里的草头郎中,南蔷的堂爷爷。
蔷薇娘让开床前的位置,“那就劳烦四叔,再给瞧瞧。”
南四爷诊了一回脉,脸现喜色。一连串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蔷丫头的脉象倒比之前还要平稳康健,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呵呵!夏延!过来!背起你媳妇儿!去拜堂!”
夏延进来之后,屋子里就变得安静异常。
太丑了。
在他面前,村里的男人无一例外都是美男子。
蔷薇娘跟新姑爷打过几次照面了,刚才蔷蔷出事之后就是他一路背回来的,可她还是不敢细看那张丑脸。
人同此心,满屋子都是想避开又忍不住转回来然后再避开的好奇眼光。
夏延坦然走近。
他从记事起就每天面对这样的目光,早就习惯了。他问南四爷道:“抱着走可使得?”
声音虽低,不过嗓音淳厚,屋里至少大半看客都听到了。
南蔷当然也听得清清楚楚,俗话说背着抱着一样沉,不知道这个人为何有此一问。
满屋子的人也没人明白,交换着眼神儿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这人不仅丑,还不大聪明……
南四爷哈哈大笑,“只要新娘子脚不沾地,你就让她骑在颈子上也使得!”
众人都笑了起来,死气沉沉的屋子里终于有了些喜气。
蔷薇娘倒觉得新姑爷斯文有礼,遇事不慌不忙,心头微微舒坦了些。丑点不要紧,知道疼媳妇儿就好,唉……
夏家是外来户,没有什么亲朋观礼,宾客就只有南家的几房亲眷、村里的一些同族、几家近邻。
南蔷盖着红盖头,随着蔡大娘,赶着吉时草草拜了堂。
新郎的模样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他的手臂稳健有力,抱着她时四平八稳,扶她起身时也稳稳当当,不是她之前想象中的文弱书生。
说起来,两个人虽然同村住着,但一个深居简出,一个大多数时间在县城的私塾读书,两人竟然从未见过。
南薇趁人不备,在她姐姐耳边轻声说:“姐姐,姐夫真的好丑,你一会儿可别吓着了。”
南蔷捏了捏妹妹的小手。
丑也好俊也好,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可即便做好了心理建设,洞房花烛新人见面的时刻,南蔷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真不是丑一点,是丑亿点!
简直不忍直视!
她赶紧低眉顺眼坐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处变不惊、见怪不怪,怕冒犯到人家。
夏延掀起红盖头的时候,倒是被惊艳了,没想到那个媒婆不夸张,这位山村姑娘果真是位绝色佳人!
烛光黯淡,可是她的容颜能让满室生辉。
不过显然,美人有些被自己吓得花容失色。
“我吓到你了?抱歉。”
他低声道歉,声音清冽沉静,跟他的长相极不相符,一如他的身材,修长匀称有力量感,不像读书人,倒像兵哥哥。
很多不协调的因素构成的他,让南蔷莫名有些好奇、有些想要了解多一些。
她摇头否认,“没有,我又不是吓大的……嗯,我是说,真没有。”
“那就好,过来。”
夏延伸臂,红色喜服袖子下露出一只冷白色的、骨节修长好看的手,跟他的身型倒是十分契合般配。
南蔷看愣了一下,犹豫半刻,抬臂。
只看交握的一双素手,无疑一对璧人……
他的手干燥温暖,手心皮肤触感柔润,有点让人留恋又安心。
他拉着她,走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前面,安排她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