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灌入鼻腔，冉柠意识逐渐清醒。
她不是死了吗？
头好疼。
她下意识摸向后脑，发现一个肿起来的包，然后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手上。
没有针孔，纤细而不干瘪，和记忆中青紫而消瘦得过分的手完全不同。
舍友韩可在一旁惊呼一声。
“冉柠，你醒啦！你可真命大，幸好那个风扇坏了，一直没开，不然你就被开了瓢了。”
冉柠看着周边的一切，是熟悉的世界，熟悉的人。
她不可控制地呼吸急促。
她，穿回来了。
原来死亡才是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开关。
死亡，分开了她和谈季。
冉柠慌忙起身，耳朵与枕头摩擦时，痛感袭来。
“唏。”
韩可忙扶了她：“你耳朵被风扇刮到了，破皮了。”
冉柠从一旁拿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她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长发、气色很好，两颊饱满，出落得明媚如花，又不过分娇艳。
这幅模样很久没见过了。
她，真的回来了。
“哎呦，你别臭美啦！医学院的老师给你看过了，说你没事，你也没毁容，你一觉睡了几个小时，再不醒，顾行舟都要打电话给你爸妈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冉柠猛得抬头。
“顾，顾行舟吗？”
“嗯，你们俩不是老乡吗？都是连城人。”韩可回应。
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他们学校的医务室随便拎一个都是带研究生的导师，面对老师压力山大。
冉柠记忆混乱，顾行舟在现实世界，和她都是连城人。
她从小身体就好，压根就没来过南江看病，直到大学才来这里。
而顾行舟的父亲虽然仍是一个警察，但他为了照顾家庭，放弃了晋升来南江的机会，一直留在连城。
正说着，顾行舟已经推门进来，他的伞放在门口，往下流着水。
他掸了掸自己的身上，嘴巴里嘟嘟囔囔。
“外面的雨下得像依萍她爸打她那天还大，比瓜六被打死那天都大。”
韩可接了句：“比楚雨荨和慕容云海分手时候还大吗？”
顾行舟点点头。
“韩可，我承认你比我看的电视剧多。”
冉柠已经完全怔住，定定地盯着顾行舟。
他身量颀长，眉眼间笑意满满，温暖而自信，轮廓线条清晰而立体，已经褪去少年的青涩，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成熟与稳重。
和那里的顾行舟一样也不一样。
顾行舟放下东西，弯着腰平视冉柠。
“阿柠，头还疼不疼？吓死哥了，差点就打电话给宁姨了。”
冉柠没回答，而是一眼不错地看着他，眼泪蓄满了眼眶。
“吓坏了啊，没事，医生说就是碰了一下，可能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晕倒的。”
顾行舟的声线带着陌生又熟悉的成熟。
冉柠紧紧攥着床单，许久以后以后才鼓起勇气问出那句。
“顾行舟，你记得谈季吗？”
顾行舟眨眨眼睛。
“谁？”
“谈季。”
冉柠痴痴地等他一个回答，等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他却摇了摇头。
“同学吗？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冉柠的血液像瞬间凝固住，9月份的炎热里，她浑身冰凉。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谈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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