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崖之上,阴风阵阵。
面对坂田雄的质问,须乡秀的心跳快到了极点,谨慎地措词过后,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您...说的是五忍众的事?属下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噩耗。”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你和鬼刑人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现在他活着,那就只能委屈你去侍奉佐须大神了。”
坂田雄漠然道,接着他走到须乡秀身后,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语气森然:
“看在你追随我多年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你自己下去,要么我送你下去!”
能不下去么?
能不下去么?
能不下去么?
须乡秀哭丧着脸,在内心疯狂发问,嘴唇却哆嗦着,迟迟无法张开。
蓦地,他直接转身跪了下去,一边连连叩头,一边叫屈喊冤道:
“将军,这事儿真不怪我啊,我是为了保险起见,才让五忍众联手前去的,谁能想到,那鬼刑人居然隐藏得那么深?”
说着,他一把抱住坂田雄的双腿,仰起头,眼眸中着浓厚的期盼道:
“将军,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鬼刑人这个祸患铲除。”
“告诉我,你想怎样除掉他,不会是要我那两个亲卫出手吧?哼,他们可是我最后的倚仗,决不能出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坂田雄一脚踢开须乡秀,转身就要离开,东樱盗之中,高手本来就不多,五忍众的死,已经是极大的损失,他不想再赌了。
然而,须乡秀岂会放过这最后的活命机会,他手脚并用爬了起来,高声道:
“不用...不用麻烦亲卫大人,属下只需略施小计,自会有人出手!”
“有意思,说来听听。”
坂田雄来了兴趣,他倒要看看,在死亡的阴影下,须乡秀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五忍众是在康定境内被杀的,说明鬼刑人如今就在康定,我们只要挑起他和青墨山庄之间的矛盾,西门桀那老家伙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须乡秀连珠炮般说道,生怕自家将军不耐烦,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
“此事属下打算亲自操作,矛盾爆发后,属下再去青墨山庄吹吹耳旁风,不愁西门老儿不上当!”
须乡秀的想法很简单,先活下来再说,万一计划没有成功,他还有机会跑路。
殊不知,他急中生智想出来的计策,田武已经基本替他完成了。
“借刀杀人么...是个好办法,不过你有信心骗过西门桀那老家伙?”
坂田雄对此表示怀疑,不过紧接着他就释然了,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让须乡秀试试也无妨。
于是,他没给后者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道:
“我会派两个人跟你一起去,给你打打下手,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失败的话,你就不用回来了!”
打下手?
我呸,明明是派两个眼线看着我,防止我半路逃掉,说的倒是挺好听。
须乡秀看得很透彻,纵使心中不愿,他也得笑着答应下来,否则他很难活着离开这里。
“属下明白,请将军放心,这一次,属下断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须乡秀躬身肃声道,他把头埋得很低,生怕暴露出眼中那一抹怨毒。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须乡秀默默盘算着,但凡有机会,他不会有半点儿留恋,必定溜之大吉。
“但愿如此!”
坂田雄没有多说,轻描淡写地斜睨了须乡秀一眼后,背着手离开了。
良久,后者直起身,扭头望去,他看到的是漆黑之中兀自翻涌的大海,想想刚才差点与之融为一体,他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须乡秀惆怅地叹了口气,佝偻着身体向岛内行去。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明明是很暧昧的时辰,可青墨山庄上下,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整整四天过去了,康定县城及周边区域,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可依然没能找到自家少庄主的踪迹。
“庄主,门外有人拜访!”
守门弟子风风火火地冲进前堂,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急切。
前堂之中,西门桀高坐主位,田武站在他身旁,正说着什么。
“我不是说过么,这几天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你怎么办事的?”
西门桀怒斥道,近日,他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刚刚谈话被打断,他的情绪瞬间爆发了。
“庄主,弟子也不想来打扰您,只是事关重大,还需您来定夺,请过目。”
说着,守门弟子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哪来的,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