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们是受害者,区瑞祥能在五邑混出名声来,自然有着一点关系,不会在衙门里面呆太久。
要是一声不吭就跑了,估计得被通缉。
犯不上。
我伸出手,“李左,成尚霖,把枪给我。”
二人顺从的把手枪递给我,我用衣服反复擦了几遍,将上面的指纹全部擦掉,然后从这四楼的小窗,扔了下去。
(会所是一个私密性很强的地方,没什么大窗户,仅在厕所开了一扇小窗)
今晚进局子是肯定了,只要枪不是从我们身上搜出来,那就没什么问题。
毕竟我不是真背着命案,从家里跑路出来的。
区瑞祥走到成尚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有手段够义气,水仔,你过来。”
一个瘦瘦小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到区瑞祥身旁。
区瑞祥指着我说道,“他是你大哥我的朋友,为了我和延边人结仇,手下兄弟还杀了人,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报答他们。”
水仔也不带犹豫,从成尚霖手里把军刺接了过来,“大哥,几位兄弟放心,这条人命我来背。”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没有开口说话,这种事不是能客套的。
我们属于正当防卫,而且延边那太监,不仅开枪,还打死了人,我们担不了多少责任。
最多也就是蹲三两年。
(我记得在79年,才恢复司主管律师的司法局机构,所以律师在79年年末才恢复。90年代很少有人请律师打官司,在我印象中都是官家直接判,当然,我没被判过死刑,不知道死刑这样的重刑是怎么个流程,那位法学双学位的朋友,看到这儿麻烦再扫个盲)
成尚霖是外地人,要是他进去,会麻烦很多。
区瑞祥点点头,“水仔,你放心,不会让你关在里面太久,我在外面会尽快找关系,把你捞出来的,最多一年半载。”
我深深看了区瑞祥一眼,他做事很有手段。
一个出手就敢杀人的人,比起手下随便一个二流子,要好用得很多。
成尚霖是我的人,我的人杀了延边佬,这件事跟我脱不了干系,除非我不找徐让,抽身离开。
只要留在五邑,早晚要和这群延边佬干上一场。
先前我对区瑞祥说过,徐让就是钻地洞里面去了,我也得把他找出来。
所以他知道我的决心,才让这个水仔替成尚霖扛雷。
我只觉得一阵头疼,狠人我见过,但又狠又傻的神经病,我还没真没见过。
太监一枪放死了区瑞祥的老婆,这已经是祸及家人。
这个底线被打破,我想太监的大哥,那个什么成宏,现在脑袋也大。
因为他接下来,要面对区瑞祥这个本地社会大哥,疯狂的报复。
还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那种。
捕快的鸣笛声已经到了楼下,我最后点燃一支烟,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静姐,我眼神一阵恍惚。
入了江湖就是薄命人,哪怕我从黔州远走来到粤东,我依然是身处江湖。
这就像是个沼泽,所有江湖人都挣脱不了的枷锁。
只能在其中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