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扬起头的一瞬间，把一切错觉都打碎。
所有的猜测都被解连环吞在了肚子里。
那是多么锐利的眼神，像是十二月的冰雪，或是金石碰撞刀锋摩擦出的火花。
那一瞬间，逼人的寒意几乎能把他整个人吞噬掉。
如果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或许，脖子上的这股力道，就能直接致死。
解连环心里咯噔一声，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遇到生死一线。跟着这小孩儿出来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危险。
这么些年下过不知道多少墓，如今没死在墓里，倒是要在阴沟里翻船。
[系统提示：线索人物已出现]
楚子杭没有杀人的意思，十三次武装执行任务中碎裂的跑车和坍塌的建筑，荣获十三连记过警告或许有话要说。
但不代表他会对普通人抱有恶意，很多时候话语生硬，不过是单刀直入，直来直往而已。
眼前这个可能就是关键的人物，更不会去下死手。
但如何能让他开口泄露关于长白山的事情。
一个废物不会，人们不会把不平等的人放在眼里。
那就只有告诉对方你是一只狮子、一只老虎，一个吃肉的野兽，他必然不敢轻视于你，甚至还要讨好、拉拢，主动献上一切。
你的武力值是最值得被利用的资本，你的身手也是他再怎么抗拒也不得不求助的对象。
“华夏……”解连环喘了口气，挣扎着拍了一把脖子上的手臂，他的确有点心动，这么好的身手弄过去给吴天真当小子帮一把，就算这人有问题，起码还有个张麒麟兜底。
总不能真的给人弄晕过去
楚子杭微微松了力道，目光沉静。
解连环有机会把话说完，“长白山禁地最近组织起官方的探险队，我替他们招买人手。”
不对。
楚子杭眯起眼睛，眼神危险起来。
这个人在说谎。
他低下头，贴着对方的衣领又靠近了些许。
解连环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一头野兽趴在他的身上确认味道。
很浓郁、很浓郁的腐朽，像是埋藏着无数尸骸的地宫里，常年浸泡着尸油与鲜血混淆在一起的泥土才有的气味。
太浓郁了。
楚子杭心底疑惑，即便是以前他曾在一些泡在墓里的土夫子身上闻过这样的味道，但也绝对没有如此——诡异。
就好像有什么活着的东西埋藏其中，污染所有与之接触过的东西。
“说谎，你身上有土夫子的味道。”他手里的力道又捏紧了一截。
解连环都要翻白眼了，“口袋、口袋！”
口袋。
楚子航没有动，松开了一点，等待他下面的话。
解连环捂着脖子一阵咳嗽，“口袋里有东西。”
两根手指捏出一张卡片，楚子杭放在眼前，看了一眼。
底白色的卡片，上面简单写着吴三省三个字，和一串数字。
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又把疑惑的眼神投向对方。
解连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上还算有点薄名，夹喇嘛的。”
楚子杭在另一段平凡人生的记忆中捡起些许零星的痕迹，忽然恍然大悟。
“长白山上有墓？”
“有。”
三叔笔记。
原来长白山的秘密，藏在墓中。
指尖一翻，卡片收在口袋当中，楚子杭收回胳膊，把背包重新挂好，规规矩矩像个漂亮的优等生，“走。”
“什么？”这回轮到解连环迷惑了。
“去长白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