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们,老子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
男人的怒吼带着醉醺醺的浊气,抡圆扇了眼前跪伏在地上的女人一巴掌,朝地上重重砸碎一个空酒瓶。
玻璃碎片向四周飞溅。
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愣着干嘛?赶紧给老子再拿一瓶酒啊!”男人又是一脚上去,用力踹到女人腰侧。
女人顿时疼得呲牙咧嘴,用手按住痛处,眼里霎时间渗出一层泪。
她挣扎着忍痛站起,去拿酒,还炒了盘花生米。
边喝酒边吃花生米,男人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些,暂且没再注意女人。
趁此机会,女人溜到卧室。
将门打开,里面瘦小的身影顿时吓得一激灵。
他紧紧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滚落,看到来人,哭得更汹涌了。
“妈妈,你疼不疼?”小男孩轻声问。
女人连忙将卧室门闭紧,红着眼道:“小逸,别哭,妈妈没事。”
何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像受伤的小兽一样,满是不解与痛恨,“妈妈,我们为什么不离开他?”
说这话时,他也不忘压低音量。
费力的、压抑的,勉强藏起所有怒火。
女人无声落泪,绝望地摇头,“我们离不开的。你别怕,妈妈会护着你,我的小逸不会挨打。”
如果他们敢离开,被找到的话,后果会很可怕。
这个既是丈夫、又是父亲的男人,完全是个畜生。
他甚至有次找上自己的岳父岳母家,毫不留情打砸了一通,将老两口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女人不敢赌。
她只想默默熬着,用自己一个人的痛苦,护佑父母与儿子的平安。
殊不知,这样的生活对年幼的何逸来说,也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噩梦。
从何逸记事起,那个所谓的父亲就已经如此混账。
他的妈妈只念到初中,没什么文化,但很能吃苦,很勤劳,总是做很多活,挨很多打,然后用单薄的身躯挡下所有生活的狼藉。
何逸总是心惊胆战,但实际上,他几乎没挨过那个男人的拳脚。
可是看着妈妈新伤盖旧伤,那些疤痕也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
他默默地想,等自己长到比那个男人还有力,就一拳头打翻他,让他再也不能犯浑,然后滚的远远的。
但是那样的日子还得等很久。
家境实在不好。
即便女人已经尽可能省下好吃的,可何逸还是摄入不了多少营养,人很瘦弱,个子也偏矮。
想打过那个男人,得很久以后。
何逸只能在别的地方争气。
他学习很努力,在一场有机会直接考入尚明中学的考试中,刚好达了线。
尚明中学,全市排名前几的学校。
何逸永远也忘不了,拿到录取通知时,妈妈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洋溢起了久违的幸福的微笑。
尚明的学风很好。
老师耐心负责。
同学们大多也很热情。
可何逸就是很难融入进去。
他习惯了沉默寡言,也不爱交朋友,总是独来独往。
他的努力在尚明这样的学校里,再也无法拔得头筹,成绩只能晃荡在中游。
他的存在感降得很低,像随时逸散的风,也像透明的空气。
然而这样短暂的安宁都是昙花一现。
晚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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