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有点纠结，要不要把人已经死了的事情告诉肖承煜。
当他还纠结的时候，现实已经替裴黎做出了选择。
从来时的路下山，必定会看见地上毫无遮挡的尸体。
舟安和文苏就像没看见一样，如常的从尸体中间走了过去。
肖承煜以为晏诏身上的伤势已经足够触目惊心的时候，他还在感慨自己还算承受住了满身是血的冲击。
结果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四个人，如今躺在地上，就像是四只被割喉放血的鸡。
肖承煜和他们可不一样，他也只见过杀鸡的。
他就好像被看不见的墙封印了一般，无法再往前迈出一步。
大脑一瞬间只留下了空白。
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他的心境。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摸向了脖子处。
舟安感觉到背后的人没有了动静，回头问了一句：“世子，怎么了吗？”
裴黎说：“你们先下去。”
“哦。”
肖承煜的反应，比他看见玉衡的时候，还要令人担忧。
裴黎站在他身后，用手捂住了肖承煜的眼睛，另一只手把人揽入怀里。
在空旷无助的环境里，背后有个依靠，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人都死了？”肖承煜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生机。
裴黎“嗯”了一声。
如果他们再晚来一会，或许晏诏的尸体也会出现在那里。
不知为何，在肖承煜的下意识中，他并没有认为人会是裴黎杀的。
裴黎说道：“是明堂的人做的。”
“他们就这样死了吗？”
“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处理。”裴黎说，“把眼睛闭上，不要去想，我带你过去。”
肖承煜可以克制自己不去看地上的人。
但他根本没办法如舟安他们那般，从容的迈过他们的尸体。
仅仅只是靠近，就足够让他毛骨悚然，那是人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裴黎意识到了这一点，就算肖承煜敢走，也没有了落脚点，四个人的血量可不容小觑。
确定肖承煜已经闭上了双眼。
他才把遮挡的手拿下来。
将眼前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若不是他背上因为背晏诏而沾染了血污，裴黎并不会选择这个姿势带肖承煜过去。
“裴黎？”突然的腾空让肖承煜手足无措。
裴黎只是轻声的说道：“别看，很快就过去了。”
裴黎抱着肖承煜，脚下的步伐很稳，没有让肖承煜感受到他是何时迈过的尸体。
踏着血，带着肖承煜，离开了这片污秽。
直到完全远离，不得不朝山下走的时候，裴黎才把肖承煜放了下来。
他一点都不觉得累，若不是下山不安全，估计会一直抱到山下才放手。
肖承煜下来之后，眼睛往山下看，克制着自己不去回头。
裴黎担心他会精神恍惚，牵起他的手，领着肖承煜朝山下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