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郑老大再三考虑之后想出的逃离策略。
他的队伍原本就主要以漕帮人为主,后来队伍建立之后,因为觉得不能忘本,所以他也要求队伍里的人都要学会泅水。因此,郑老大的队伍倒是北方队伍中难得的全员皆会水的队伍。
郑老大的意思是,等他们上船,脱离了弓箭的范畴后,他们可以跳船,从汾河逃离。汾河水如今不在汛期,水流相对平缓,以他们的水性,绝大部分人应该能够成功逃离。当然,危险肯定也是存在的,毕竟是数百米宽的大河,如果在水里突然抽筋或者碰到暗流什么的,那就不好说了。但比起阵前反水,这样保住性命的几率无疑高多了。
刘一雄的队伍里,会游泳的肯定不多。
他们只要注意,在远离了河边箭手的 攻击范围之后再逃,成功几率应该蛮高的。
如果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陈大光他们了,他们中会水的人应该不多。郑老大将队伍中最精通水性的人统计出来,一个带一个。
听到这里,陈大光的脸青了。
他是旱鸭子。
他怕水。
陈大光想,还不如阵前反水算了。
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这个方案大多数人赞成通过了。身为军人,陈大光也只能服从了。
他左瞄瞄右瞄瞄,最后凑到了郑老二身边。
“兄弟,明儿个带我怎么样?”
郑老二很是干脆地点头。
陈大光顿时放心了。
看郑老二这身板,踏实啊。
他没有注意到,一边的郑老三无限同情的目光。
这人眼光真不好。
挑谁不好?
为什么偏偏挑他二哥?
不管怎么说,逃离的策略总算定下来了。
只是,到了第二日,被当做炮灰作为第一批战场人员上船的他们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呢?迟敬他们人去哪里了?
看着空荡荡的河岸,众人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那,他们到底还要不要执行计划啊?
众人面面相觑,被这意料外的一幕搞懵了。
郑老大牙一咬,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脚踢了出去。
郑老三完全没有防备,啊啊啊地叫着,被踹下了船。这一下,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或者自己跳下去的,或者被踹下去的,一个个跳到了河里。
紧跟着他们的定州军呆呆地看着如同下饺子般跳入河里的郑老大他们,束手无策。他们是一直防备着新投降的人反水,也得到了一旦反水就地格杀的命令,可是,命令没有告诉他们,这些人会跳河啊!
他们可不会啊!
而为了节省军备,未来对付更为难缠的云州军,这一战对付人数远远不足的太平州军,他们采取的是以人数直接碾压的策略,并没有安排弓箭手,以至于看着跳入河里越游越远的郑老大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等消息传回了后方,再派弓箭手过来,人也早就游远了。
而被铁链牢牢固定在一道,成为了作战通道的船,这个时候却因为固定得太死,一时完全解不开,反而完全没有办法发挥船的机动性。
就这样,在几十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数万的降军就这么大喇喇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