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素有点慌,她真不喜欢人哭啊,也真不喜欢安慰人啊!
“哎哎哎,你哭啥啊!这有什么好哭的?”
“好了好了,我收回好不好?”
“郑家比你重要?”
“你一点儿也不重要?”
“哎哎哎,这也不行?别哭了!”
“一直哭很晦气唉!”
“再这么哭下去,小心郑家真叛了啊!被你哭叛的,都怪你啊。所以快停下吧!”
“喂喂喂,你怎么还哭啊!”
……
何盈秀一直哭一直哭,萧素素怎么说都不顶用。
何盈秀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但她就是停不下来。
从来没有人说她更重要。
在何家,为了家族,个人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有需要的话,理所当然该牺牲才对。
你不牺牲,反而是你不识大体。
所以,在那个时候,她理所当然地被放弃了。何家离开的时候,没有人想要带她走。何盈秀不是不理解祖父、父亲的做法。
但,如今素素说,她更重要。
原来,对素素来说,她更重要呢!
原来,也有人会觉得,她更重要呢!
这一晚,何盈秀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后来,萧素素没了力气,先睡了。她实在整不好了。倒是她睡了之后,何盈秀的眼泪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看着萧素素睡着还不满地皱着的眉头,何盈秀忍不住笑了。
她伸手抚平了萧素素的眉头,看她不满地挥手,转了个身,何盈秀只觉得心从来没有如此平稳、安宁。
第二日,萧素素和何盈秀起来,四目相对,四只大红桃子,肿得不成样子,没有办法见人了。
郑老大没有这种问题。
他没有哭。
他只是狠狠打了一顿弟弟而已。
今日,神清气爽。
又是新的一天。
只是,推开门,郑老大的眼睛却是不禁狠狠一缩。
他赫然看见了暗影。
看到暗影这不稀奇。
几乎每日,或多或少,在城外的兵营,总有那么些机会碰到面的。在城内见到的,倒是罕见些,但也不是从不曾发生过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关键是,暗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披着斗篷。
面容,再熟悉不过。
几日前,他在府里的书房里同这人见过。
只是,那时的这个人,身姿笔挺,精神十足。
这时的他,却脸色苍白无比,虚弱地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似的。
“郑大人。”
暗影拱手。
“这人就交给你了。”
“他是河间武功的人。”
“不知怎么地就混进咱们县里了。”
“神女说,来者是客,麻烦郑大人代她送此人一程,并请转告一下武功大人,都是邻居,欢迎上门。不过下次再来时,还请提前告知一下,也好备宴招待,免得怠慢了贵客。”
说完,暗影扔下了人,消失在了街角。
那人失去了暗影的扶持,如同一滩软泥,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