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袁拱对女儿的耐心已经用尽。
“你从小到大,吃袁家的用袁家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别家女儿有的你都有,别家女儿没有的,你也都有,袁家没有一点对不起你的。”
“你享受了袁家这么多东西,如今不过要你嫁个人,你就要死要活的,真是,一点事儿都不懂。”
“喂狗狗还晓得对主人摇摇尾巴叫两声呢,养你有什么用?就是为了对父母大吼大叫,拿命来威胁父母的?”
“孽女!不孝的东西!”
“走,不用管她!”
“她爱咋就咋吧!”
袁拱一拂袖,转身离去。
董氏又不放心女儿,可更怕丈夫,丈夫是她的天。
最后,她只能丢下一句“月儿啊,别闹了,听你爹的话啊,不然你爹真做得出来的”,说完,匆匆地追着袁拱去远了,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袁冰月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碎片划伤了她的手,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可袁冰月浑然不觉。
下人们进来,惊呼的惊呼,给袁冰月包扎的包扎,收拾的收拾……
而袁冰月由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真的是爹娘的女儿吗?
他们真的爱她吗?
从前的那些关心、宠爱,都是真的,还是她幻想出来的?
……
袁冰月一片茫然。
得知要嫁给刘一雄,她不甘、愤怒,却并没有哭。
可这时,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这十几年的日子,她难道一直在做梦,一场父母疼爱、家庭美满、幸福的美梦?如今,她的梦,碎了。
原来,她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重要。
原来,爹娘其实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爱她。
对他们来说,她原来也不过是更费心一些的猫狗而已,是可以用来交换的贵重一些的物品而已。
她的想法、她的幸福,原来对他们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十几年的岁月,却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从这一日起,袁冰月再没有为婚事发过脾气了。
望川城城主刘一雄和澧县袁府的联姻稳步推进中,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步一步地在进行着。
很快,就剩下最后的亲迎了。
本来,一般的亲迎应该是新郎亲自到新娘家里迎人,但因为两家并不在同城,所以,为了婚事的便利,最后决定新娘由娘家人送往新郎所在的望川城,先在望川城里住下,等待婚礼当天的到来。
为此,袁家在望川城买下了几座大宅,打通、重新装修。
这在望川如今是件极容易的事。
如今的望川城,地多、人少,空置的房屋不知道有多少。
这次联姻在晋州北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各个豪强的视线都在暗暗注视着这场婚礼的进行,同时,也促使了更多势力感觉到了威胁,纷纷派出了使者。
一时之间,各个势力之间的暗中交流倒是格外频繁了起来。
和谁联手?
怎么联手?
谁可信?
谁不可信?
都在权衡之中。
而刘、袁两家似乎也有意将这场婚事办得越盛大越好,大红的请柬纷纷飞往了各地,交到了各个豪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