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天直直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盛惜朝知道这妖猴的言下之意——你明明只是是入黄境，为什么能够承受甲楼内如此精纯的灵气？
是以，他也明白了窜天眼中那一抹警惕由何而来，这是生物对于未知事物的下意识的恐惧。
“对我来说，这里的灵气确实过于精纯了些。”
他如此答道，“不过我有我的法子，还能撑得住。”
“能不能教我？”
窜天目光闪动，“我可以拿我的修行功法和你换。”
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不过……
“人与妖的身体构造不同，我的修炼方法对你不管用。”
盛惜朝平静地说道，“你的功法对我也没有用。”
闻言，窜天皱了皱眉，“那天晚上我也在校场，我看到了你教给那头傻牛的那一拳。”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人与妖使用灵力的方式也是不同的，所以我猜测你非常了解妖族的身体构造，也知道怎么融汇人与妖的修炼功法。”
“……”
盛惜朝看着他，没有说话。
窜天说的是实话，他少年游历时曾走出长城法阵，去往长城以北，并在那里杀过很多妖。
通过这些妖的尸体，他了解了上百种妖怪的身体构造，自然也就明白了妖族与人类运行灵力的方式的不同之处。
只要明白了两者的差别所在，就可以将各自的修炼功法进行对应的调整，所以人与妖的修炼方式并不是两条完全平行的直线，两者是可以交汇的。
念及此处，盛惜朝沉默半晌，然后说道：“你的功法带在身上么？”
“我是一个散修，没有人指导过我，也没有正统的修炼功法。”
窜天摇了摇头，“我成长到今天，全是靠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盛惜朝闻言神情微变，略感吃惊。
如果窜天所述属实，那么这妖猴一定经历过无数次徘徊于生死边缘的战斗，才能总结出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修炼方式。
事实上，窜天的身上确实凝聚着一种看不见，却可以真实感受到的血腥之气。
“你没有想错，我是从长城外来的。”
他看着窜天的同时，窜天也正看着他，语气波澜不惊，“妖族的世界远比人类的世界残酷无数倍，如果不想成为其它妖怪的食物，从小就要学会独自生存与战斗。”
盛惜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句话，却又忍不住问道：“学院里有妖族的老师，藏书阁里也有准备给妖族的修炼书籍，你如果想要尽快提升修为，为什么不去求教于他们？”
“我去上过妖族老师的选修课，也去藏书阁看过那些妖族的修炼功法，可是这些对我的帮助不大。”
窜天又摇了摇头，淡淡道：“老实说，我对学院有些失望，甚至动了想要退学的念头，不过……”
他认真地看着盛惜朝，继续说道：“直到我看见你指导那头傻牛修炼，并且能以入黄境修为走入这幢甲楼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低调到简直过分的人。”
“……”
盛惜朝眯起眼，稍作思量后，说道：“把你自己的修炼方法整理出来，明天上早课时交给我。”
闻言，窜天嘴角微微动了动，好像是笑了，“你的修炼功法一定无比稀罕，拿来与我交易一定是吃亏了，不过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所以我可以免费帮你做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哪怕你叫我自寻死路地去暗杀司徒院长也可以。”
“……”
盛惜朝摸了摸鼻子。
这妖猴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生存环境中长大的？
怎样的经历才能培养出这样一只脑回路清奇的妖猴？
“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忽然起身，向着石门走去，“我和你一样都是刚入学的新人，可是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帮你快速提升修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