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六年前孙家被抄，全家流放，孙淼昌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至今他的家人都未被召回，这个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楚瑾玄看瞒不住了便沉声说道：“孙家人就只剩他一个了，他是从自己亲人的尸体中爬出来的。”
“什么意思？”
“六年前我带大军班师回朝，路上遇到了他正在被人殴打浑身是伤，便救下了。他看到是我便求我带他回京，一路上跟我说了家里的遭遇。
高家借着流放的由头暗中派人在他们的食物中下毒，杀了他全家。他因为心疼侄子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了他们，便逃过一劫。”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点孙家的消息都没有，哼，又是高家欠下的一笔血债。”
“那一年太子刚被册封，高氏也随即被封为后。”
楚瑾玄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深深叹了口气。
“权力、名利，向来是争斗的漩涡中心，追名逐利是人的本性，但若为了这两样的东西不择手段残害忠良，罔顾纲常法纪，那就不要怪本王无情了。”
赵博琛心里也沉甸甸的，“只怪他们贪念太重，已经名利双收，却不知足。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为了敛财不惜动摇国本。”
楚瑾玄深沉的说道：“利欲熏心，有恃无恐。”
两人情绪低迷，愁思不断。
“三思，把你们府上的好酒拿来一坛，今晚小爷陪你家王爷好好醉一回。”
三思看了看楚瑾玄，见他并没有反对，便小跑着去取了酒。
“博琛，你可知为何我中途一心向武？”
赵博琛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小时候的楚瑾玄音律、诗词、绘画无一不通，后来突然将这些东西统统收了起来一心向武，这让赵博琛百思不得其解。
赵博琛疑惑的看着他，“一直想不通。”
楚瑾玄沉声道：“在父皇临终之际曾逼我当着皇兄的面发誓，此生忠心辅佐皇兄，为皇兄守江山护万民。也是从那之后我放下曾经喜欢的诗词歌赋，正式以武将自称。”
“难怪你会突然一心从武，我记得你说过讨厌一身的臭汗味儿，可后来自己却常年待在军营里与士兵同吃同住。那样艰苦的日子、混浊的气息你却从来没有抱怨过。”赵博琛说得心里酸涩，“表兄，我敬你！”
楚瑾玄端起一碗酒，“干了！”
“表兄，这些年皇上独宠高氏，而且只有太子这一个皇嗣，这更加重了高家的猖狂，你受的苦和委屈我……”
楚瑾玄眼神坚定拍了拍他的肩，“时也命也，这是我身为皇室子孙的责任。”
两人说了高家的罪行，也说了很多儿时的事，期间有笑有叹息。
赵博琛酒量不及楚瑾玄，酒喝到一半儿就已经不行了。
楚瑾玄看他已经睡着，转头吩咐道：“三思，派人将表少爷送回府去。”
赵博琛一走，现在连陪他说话的人也没有了，在寂寂的虫鸣声中仰望夜空，举杯邀月。
许是今晚说了太多过去的事，楚瑾玄从未像今夜这么情绪低沉过。
常风看着自己主子心中说不出的压抑，他心中的痛从未宣之于口过，但他们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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