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植被带到了皇城外的淮河边上,本来不相信萧逍的话,但看着这儿聚集着艾羽,柳如晦,文银等一众人时,他不信也信了。
河边的竹筏上摆放着鲜花,隐约可见,花丛中间躺着一个人。
“你带他来干什么!”艾羽上前一步,拦在周雅植跟前。
萧逍不跟他计较,“皇上想见他,我只是完成皇上的心愿。”
这话一说,原本想阻拦的文银也顿住脚步,只是安静地跪在一旁,编着花环。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周雅植上前两步,看清了躺在花丛中的人的面容,那人就像睡着了一般,安详恬静,“皇上,你睁开眼看看臣……”
可躺着的人给不了他回应,只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皇上,是臣的错,臣这就去陪你!”周雅植神情恍惚,他冲到艾羽身边,就要拔剑自刎。
却被艾羽一脚踹倒在地。
“想死!没那么容易!”
“你以为死就了事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死吗!”艾羽连续两声震耳欲聋的质问让周雅植仿佛清醒了一些。
环顾四周,其他几人无一不是面容憔悴,心如死灰。
就在周雅植茫然无措的时候,耳畔传来柳如晦的声音。
“周氏兰歇接旨!”
此刻的周雅植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僵硬地抬头望去。
柳如晦不喜不悲,表情平静地展开一道圣旨道,“先皇望安帝给你留了一道旨意,你接还是不接?”
周雅植慌忙跪好,三叩九拜,手高高举过头顶,“臣在!”
“朕知雅嫔有鸿鹄之志,经天之才,困于后宫实属朕一己私心,朕无福子嗣,羽弟亦无治国之才,故效仿先祖,举德让贤,禅位于周氏兰歇,望卿敦厚勤勉,不负重托。”
柳如晦将圣旨和一封密信递给周雅植,“接旨吧。”
“臣,谨遵圣谕!”周雅植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
柳如晦提醒他,“除了这道旨意,皇上还单独给你留了一封信。”
“还有这回事!”艾羽一听就炸了,冲上前就要抢。
柳如晦却挡在两人中间,“羽王稍安勿躁,先皇还有一句话是留给诸位的。”
其他人纷纷振作精神,抬头殷切地看向柳如晦,仿佛幼儿园小朋友等着老师来发小熊饼干。
柳如晦朝着遥遥远去的竹筏缓缓作揖,目送着那人在一片鲜花的簇拥中远去。
“皇上说他不愿葬在皇陵,那处没有他亲近的人,这二十载光阴他几乎是日日煎熬,如今一朝解脱,他开心地很,诸君不必为他忧思。”
柳如晦说着说着,鼻子一酸,就落下泪来,心里默默地说着:抱歉,皇上,您交代我的事我都一一照办,只唯独葬礼上不准哭这点,我真做不到……
“皇上说,他这一生没凭着自己的心意做过几次决定,生不得自由,死该让他顺遂,所以他想一把火烧了图个清净,诸君哪位来点这个火?”
霏霏端着早准备好的火折子和弓箭走了上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萧逍开口了,“我来!”
艾羽也争道,“我来!”
霏霏直接给他们一人一把弓,火折子一吹,箭头处淋了火油,一点即着。
挽弓搭箭对两位自小骑射的人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是此刻,弓拉到极限复又松开,举起又放下。
一想到射箭的目标是皇上,就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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