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是铁了心要陪自己卖药……
徐超知晓王术如此决绝的心意后也就不再多说废话，而是静静地开着车。
王术忽然开口：“即使丙通沙在龙国的售价是一瓶，可我觉得咱们仿制药卖5000块钱还是有些家庭承担不起。
“我现在卡里大约有2800万块钱，而这次谢婷总共进了5000瓶药。
“既然谢婷那边不肯降价……
“我打算把这5000瓶药全部买下来，然后咱们对外只卖200块钱一瓶。”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徐超诧异地问向王术，“你不是只有四百五十万的电影启动金吗？”
“我从钱前那借的。”
“可怜的钱前……”
徐超幸灾乐祸地摇摇头，反正他是觉得这笔钱收不回来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时候就会被警察抓起来；
就算侥幸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凭借王术那限制性B签合同的可怜收益，二十几年都不一定能凑齐这两千多万。
徐超哈哈大笑：“有的人能在一上午的时间，随手借朋友两千多万；
“有的人辛苦劳作大半辈子，因为没钱只能看着亲人在病床上等死。
“王术
“你说这外界的事情，是不是比精神病院里更加荒诞和诡异？”
“徐超你很危险呐～”王术双手垫在自己的脑后，悠哉哉地说道，“这可是许多精神病的最初想法。”
“现在看来当个精神病也不错……”
徐超将两侧的车窗打开，任由街道上的冷风灌进这小小的轿车里，吹散自己心中的无奈和无助……
他学医的契机，只是因为他小时候看电视剧里的医生很酷；
他从内科医生转为精神科医生，只是因为不想面临巨大的毕业和社会压力；
至于现在……
徐超开口问向王术：“你说咱们这么做会有好报吗？
“我觉得咱们俩就是两个傻逼。
“用自己的性命、余生的自由、大笔的钱财，去面对根本不可战胜的困难。
“这困难是生活在阳光之下的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无奈；
“这困难是善恶对错与万千丝絮纠缠在一起的囊肿；
“还有那些尚未展开在我们面前的、挣扎在昏暗底层的点点梗阻。
“仅凭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你一个精神病和两千多万，如何去改变？”
徐超将车熄火停在街道旁，颓废地爬在方向盘上。
现在……
他深深意识到自己作为医生，在面对生命的流逝与挣扎时，是那么的无力。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贫困患者是他无法帮助的。
这就是个无底洞
深陷进去后，除了会把他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之外，他看不见其他任何结果。
“你说得很对……”
王术并没有反驳徐超。
他拿出自己平时不舍得吃的橘瓣糖，撕开包装把它放在嘴里慢慢含着。
王术品尝着舌尖上的酸甜：“这世上多的是我们无法帮助的贫困患者。
“可贫困患者怎么都多的数不过来，作为普通人的我们，能帮助一个是一个。
“他们不是麻烦；
“也不是统计学上冰冷的数字。
“而是一条条充满希望的鲜活生命。
“今天我们只能帮助一千人、甚至只有几百人，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帮助到更多的贫困患者。”
王术紧紧抱住身心俱惫的徐超。
他轻声说道：“徐超，是你教会我，我们不是孤单地被遗留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他们来说，也一样……”
